傅松担心大石头后面是女人在洗澡,而且在半夜三更,如此隐蔽的地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他早已过了偷窥女人洗澡的年纪,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是小时候他跟傅扬,不,傅扬带着他一起干的,看多了也就那样,主要是没有一点美感。
这些年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所以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名声,于是他果断放弃了过去歇一歇的计划,在水里翻了个身,正准备顺流游回去,不料石头后边的人耳朵很尖,听到了他翻身弄出的水声。
“谁?”
大石头后面是个女人,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傅松第一反应就是跑,但转念一想,既然被发现了,如果立马就跑,岂不是表明自己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倘若自己刚才真的不要脸偷看了,跑就对了,不跑那叫傻子。
问题是自己一根毛都没看见,为什么要跑呢?
心底无私天地宽,傅松故意弄出几下水声,用质问的语气喊道:“谁在那边?干什么的?”
不管有理没理,先吓唬吓唬对方,最好能把对方镇住,让她知难而退。
喊完后,大石头后面突然没了反应,隐约听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那人似乎在穿衣服,很快那人又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河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来吗?”傅松怼了一句,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天太热睡不着,就过来洗个澡,游着游着就游到这里来了,隔着老远听到有人在石头后面洗澡,我正准备往回游呢,没想到你耳朵这么尖。我要是知道有人在这里,肯定不过来。你继续,我这就走。”
“等一下!”
老子又不傻,你说等一下老子就等一下啊,老子不走难道留在这帮你搓背?老子没那么重口味!
万一你诬赖老子偷窥妇女洗澡,把老子搞得身败名裂,到时候老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脑袋往后仰,枕在水面上,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窜了出去。
突然,一个模糊的脑袋从大石头后面探出来,问道:“你是傅老三?”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傅松吓了一跳,顾不得翻过身来,立马缩起脖子潜入水里。
人虽然在水里,但傅松却听到头顶上传来阵阵笑声,咯咯的笑声如同沙漠里的驼铃,清脆中透着一股爽利。
“傅老三,别藏了!我是李芸,老同学,出来吧,我保证不打你!”
“李芸?”傅松从水下露出脑袋,仔细打量着那张脸。
今晚虽然是满月,但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蛋,好像真的是李芸。
既然是老同学,傅松顿时松了口气,用力抹了把脸,心有余悸道:“差点让你吓死!”
李芸歪着头拧着湿漉漉的长发,白了他一眼:“我都不害怕,你一个大老爷们害怕个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此时心里还是惴惴如小鹿乱跳,刚才听到身后传来水声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真的被吓尿了,幸亏是蹲在水里,除了她自己别人不会知道。
傅松笑着问:“大半夜怎么一个人跑这边洗澡?不怕遇到坏人?”
李芸道:“我嗓门大,坏人来了我大嗓门一喊,保准把坏人吓得屁滚尿流,有啥好怕的。”
深夜,月光,小河,洗澡,孤男,寡女,湿漉漉,长发,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用脚后跟都能写出一篇不错的小论文,所以傅松没再往前游,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李芸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道:“天这么热,回去也睡不着,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再走。”
她不走,傅松就不好走了,就像刚才说的,一个女人大半夜独自在这里洗澡,要是自己走了后来了坏人,那怎么办?
见傅松重新游了回来,李芸纳闷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松道:“你说得对,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水里泡着呢。”
李芸抿嘴一笑:“你不回家陪你媳妇儿啊。”
“陪完了才出来的,这会儿她估计早睡着了。”
傅松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李芸却想歪了,暗啐一口,返身爬上最近的大石头,居高临下道:“你不累啊?”
“啊?”傅松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李芸扑哧一笑:“我是说你一直踩着水不累啊?”
“还好还好,我水性从小就好,你应该知道的。”
“是啊是啊。”李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前俯后仰,“你和傅扬两个逃课去河里洗澡,被老师揪回了教师,光着屁股在讲台上罚站,哈哈……。”
傅松脸都绿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一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讲台上,想无小鸟却不得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