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笑够了,拍拍屁股下的大石头,道:“你不会想一直都泡在水里吧。”
“不了不了,水里凉快。”傅松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比当年第一次偷看女人洗澡时都烫。
李芸又笑起来:“你还不好意思了,愣着干什么,上来啊,怎么,怕我打你啊。”
“我会怕你?上学的时候,你哪次不被我弄得哇哇大哭?”说完,傅松游了过去,不过却爬上了另外一块大石头。
在水里泡了一个多钟头,他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身体刚沾上还略带温热的石头,便马上躺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歇了一会儿,傅松没听到对面的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李芸也跟自己一样,躺在大石头上看着天。
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西去后,揭开了漫天繁星。
傅松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李芸轻声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三十多了,过几年就四十了,再过十几年就五十了……。”
傅松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多愁善感起来了?”
李芸叹了口气道:“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可不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吗?你媳妇儿不这样?”
傅松道:“我媳妇儿啊,没结婚之前就有这种病症,我给这种病起了个名字,叫文青病。”
李芸好奇道:“文青病?这怎么说?”
“文青文青,文艺青年的简称,文艺青年最大的毛病就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一天到头啥正事儿不干,净扯鸡儿蛋。”
“你真能埋汰人,再不好,人家也是文化人,比咱这些大老粗强多了。”李芸不以为然道。
“这些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纯粹是造粪机器,吃饭都是在浪费粮食。不要小看自己,你比他们强多了,因为你至少用自己的双手,通过辛勤劳动致富。你为社会做出了贡献,他们除了排放了一堆二氧化碳加重了温室效应外,啥用没有。”
“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啥二氧化碳温室效应的,你说的些啥?”
傅松哑然失笑:“我是说你能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你比他们对社会更有用。”
“真的?”李芸爬起来双手抱膝坐在大石头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骗你干啥?”傅松却懒得动弹,继续四肢大开地躺在温热的石头上。
李芸开心道:“我头一次听你夸人呢。”
傅松道:“心里话怎么是夸人呢。”
李芸撇撇嘴:“你呀,以前嘴可没这么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化真大。”
“每个人都在变,你说我变化大,我却觉得你变化更大。”
说完,傅松居然有点小小的伤感,李芸没说错,过去的自己不太善于表达自己,也不怎么合群,有什么事宁可憋在心里也不说,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他这样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有点闷骚。
只是,现在闷骚这个词显然不适合他了,没有了闷,就只剩下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