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太祖朱元璋,当过和尚要过饭,人称乞丐皇帝。
有宣德皇帝朱瞻基,爱耍蟋蟀,蟋蟀皇帝便是他。
成化皇帝朱见深,专宠大了十九岁的万贵妃,御姐控吧。
弘治皇帝朱佑樘,史上唯一只有皇后没有妃嫔的皇帝,妥妥的老婆控。
正德皇帝朱厚照,宫中建豹房,爱和豹子老虎玩拳击。
嘉靖皇帝朱厚熜,二十年不上朝,修仙灵根了得,驾崩之后,穿越到仙侠世界或许能到金仙级。
万历皇帝朱翊钧,史上最强罢工皇帝,三十年不上朝。
天启皇帝朱由校,喜欢木匠活,艺术家的天赋点到了皇帝脑袋中。
而眼前的崇祯皇帝,登基以来,惩治阉党,放驰厂卫,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堪称劳模,时常处理政务到深夜。
但崇祯不上朝了,这已是第三天。
还在宫中打铁。
要当昏君?
前有木匠皇帝朱由校,后有铁匠皇帝朱由检吗?
阁老们大眼瞪小眼,这兄弟俩一凑,简直绝了。
首辅周延儒使劲揉揉眼睛,确信没有看错,那个身穿青色布衣,撸起膀子,挥汗如雨,如同平民铁匠一般打铁的家伙,真是皇上!
这,这成何体统啊,简直太荒唐了。
阁老们全吹胡子瞪眼,看那道身影,挥着锤子,锻打红铁,每一下都好似熟练的铁匠,准确无误。
等了半个时辰,皇上竟不知疲倦,将那块铁板一次次的烧红再放到铁砧上,锻打不停。
首辅周延儒实在等不及了,跨入门内止步,一身大红仙鹤服,与崇祯的布衣相比,显得华贵。
他虽然心里腾起一股郁气,但不失礼数,面带笑容行礼。
崇祯习惯了这种见面礼,微微颔首回礼,而且知道大明的大臣,只在朔望日的朝会、祭祀、接诏书等重大场合才会跪拜皇帝。
平常朝会都不用跪,一般时候遇见,便如周延儒这般,行礼致意即可。
因为大明的臣民只有三跪,跪天跪地跪父母,皇帝意为天子时可跪,为君王时不必跪。
这不是满地奴才见皇帝就跪的时代!
“陛下,这是闹哪一出啊?一块铁,拿去让工部找个铁匠锻打便是,何必亲自操劳?”周延儒道。
“阁老,铁中自有千钟粟,铁中自有黄金屋,铁中车马多如簇,铁中自有颜如玉啊。”崇祯笑着放下了锤子,汗水浸透了布衣,额头上汗珠滚滚。
往火热的炉火旁边挪了挪,伸了个懒腰,崇祯浑身畅快。在后世每天锻炼,现在打铁虽然累,比健身房还能锻炼身体。
但是阁老们全傻眼了,在这个铁匠皇帝眼里,铁的分量,竟和经典书文相等。
“陛下,打铁乃是贱事,如今朝堂上沸沸扬扬,若传到京城各处,传到黄台吉和李张流寇那边,会笑话陛下粗鄙,有辱九五之尊。”
周延儒把话说得很重。
三日不见,眼前的崇祯让他感觉陌生,仿佛面对另外一个人,面色从容,亲手倒水喝茶的动作也是气定神闲的,再也不是往日肃然紧绷的样子,倒像个久经历练的老油条。
这还是以往那个日夜忧烦、愁眉苦脸的皇上?
后面再配上铁匠台,这画风透着无比的诡异,让周延儒和一众阁员无所适从。
很不习惯。
“阁老,何为尊,何为贱啊?”崇祯往木椅上一坐,面朝鱼贯入门站成一排的内阁大佬们,淡定的笑了笑。
皇帝的精神面貌具有传染性,如今大明上下笼罩着压抑的气氛,崇祯决心从自己做起,一扫焦虑愁苦之态,从容闲定道:“利大明者,为尊。贻误者,才叫贱。”
周延儒狠狠抽了抽嘴角,皇上清醒得很,没糊涂。
然而,为何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打铁种地,大明根本,在你嘴里成了贱事,朕的首辅只有这点胸怀见识?”崇祯悠然喝茶,仿佛比吃着山珍海味更加享受。
不过周延儒等人发现,崇祯说话虽然有点严厉,但那从容的目光,镇定的气度,宛如明主一般,自然而然。
面临艰难国事,如今皇上一反往日焦虑烦忧的样子,神态轻松,令一众人疑惑不解。
周延儒皱了皱眉头,努力挤出一抹干笑:“陛下,术业有专攻,打铁是匠人该做的活,而陛下眼下最要紧的是上朝议事。”
“举国大旱,蝗灾遍地,饥民流窜,中原大乱!”
“张献忠入川,李自成糜烂中原,大明天翻地覆!”
“黄台吉派兵轮番围困锦州,洪督师左支右绌。若锦州失守,大明便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了!”
“陛下,值此危急关头,若钻淫巧技,荒废政事,后果不堪设想,恐有亡国之祸啊。”
周延儒逐渐抬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