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拳招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新鲜,不如请桃枝姐瞧瞧我的内功如何吧。”说着话,任舟从八仙桌旁搬来一把椅子,轻轻一掌,连风也没带动多少,但还没相碰,椅子就四分五裂了。
桃枝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任舟冲桃枝抱了抱拳,说道:“献丑了。”
桃枝看了看那把“死无全尸”的椅子,又看了看任舟的手,问道:“你练了内功?”
任舟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凭阁下的功夫,无论是镖行还是武馆,都少不了你一口饭吃。至不济,去给那些达官贵人当个护院打手,也能养家糊口。何须到我们窑子里来厮混?”桃枝面露怀疑之色。
这一手功夫,在她所见所闻里,并不算登峰造极。就算在百花苑的护院中,也有不少人能做到这样。但那些人,不是花老板的亲信,就是那些亲信的亲朋故友,来这里也大多图个安逸。没有一个人是像任舟这样主动来投的,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面对桃枝的怀疑,任舟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早料到会有此问,所以也早想好了答对的话:“实不相瞒,我在别处背了人命案子,仓皇间找不到栖身之所,才来投奔老杨。来这里谋差事,也是老杨的建议。”
桃枝回过头看着老杨。老杨虽然惊讶于任舟言辞间的真假参半,但是现在也不好拆台,只能点了点头,认可了任舟的话。
桃枝沉吟了半晌,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木块,似乎在思考什么。
任舟和老杨对了几次眼,面对老杨的一脸疑惑,任舟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任舟看着桃枝,桃枝盯着木块,老杨则又仰面躺在床上,眯起了眼睛。
过了半天,桃枝终于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任舟面露为难之色。
“你既然来了,老杨就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百花苑的情况。”桃枝解释道,“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我用你去邀功请赏。只是既然招你进来了,总该知道你的底细,好对上边有交代。日后要是案子犯了,也能早做准备。”
老杨也跟着附和:“没错,没错。有花龙头罩着,你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了老杨的话,任舟似乎才放下心来,回答道:“我叫鲁长贵。桃枝姐勿怪,只是漂泊江湖,不得不谨慎。”
桃枝微微点了点头:“此刻园中的姐妹都在歇息,我也不好找人领你。你就自己去门口,找刚才看门的那个伙计,叫他领着你去见一见护院里领头的陈二爷。见了陈二爷,只要告诉他,是我叫你去的,别的就都听他吩咐就成了。”
“那要是他问起来我的姓名来历……”
“唔……”桃枝想了想,“你就说你叫‘阿贵’吧,毕竟是我派去的,别的他也不会再问太多。”
“诶,等一下。”任舟转身刚要走,桃枝忽然又喊住了他,“我和老杨好久不见,刚才在院子里多逛了一会,你不觉得烦吧?”
任舟摇了摇头:“桃枝姐说笑了,能陪着桃枝姐散步,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我怎么会烦?”
“听说你们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圆几里,无论谁说了什么都逃不出你们的耳朵。那刚才的一路上,你都听到什么了?”
任舟仍是摇头:“桃枝姐别逗我了,刚才的一路上,我光顾着看周围的景致了,什么也没听清。”
桃枝这才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好,不错。行了,你去吧。”
任舟领命出门,连看也没看老杨一眼,因为他知道,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只怕还有很多“话”要说。
按着桃枝的吩咐,任舟先去找了那位伙计,又跟着伙计去见了那位陈二爷。
陈二爷听说是桃枝派来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过了姓名籍贯之后,吩咐人登记在了一个小册子上,又派人去取了一套青色的麻布衣、一双麻黄色白底的布鞋以及一方青色的方巾来给了任舟。之后又领着任舟在“陶然”院里逛了一圈,讲了讲哪间房子住着哪位姑娘,以及平日里在哪里巡视。
逛完了“陶然”院,陈二爷又带着任舟进了一处偏院,院子不大,三侧都是住房。进到当中的一间,里边连桌子也没有一张,仅有一张大通铺和一个柜子。这就是护院伙计们的住宿之所了,此时正是休息的时候,铺上正躺着几位在呼呼大睡,连任舟和陈二爷进来都没有发现。
这一趟下来,已经快到中午了,不过百花苑里并没有为这些下人们设置专门的饭堂,连做大锅饭的厨子也欠奉,所有下人,包括陈二爷在内,一律是到百花苑的斜对面,一间小馆子里吃。
这间小馆子没有招牌,想来是被花龙头包下来的。
陈二爷进了馆子,递过去一个小铁牌,馆子的伙计看了看,又交回去了,转头冲着任舟伸手。
陈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