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溪竹你小伙子行一看就能会,干什么成什么……”
俩人正谈着,突然那树上震耳欲聋的广播喇叭响起白新政的声音,先是一阵吹气麦克风声:“呋,呋呋,全体社员请注意了……”
衣裤打满了补丁的村民们,肩扛铁锹,尖镐,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的,纷纷放慢了脚步,他们跨过春风从墙上刮下来的标语。先一步到家吃饭的社员扣住了牙齿,聆听白新政的讲话内容。
章大懒家,他拿着一个旧木梳给那只奶羊梳着毛,又摸了摸羊**:
“哎,这回行了。老婆能补补身子,等二孩子生下来时,保证顿顿戗奶喽”。说着他瞅了一眼烧火做饭的陈小燕:“你不能奶孩子,也都是因你小的时候勒着了。”见小燕不做声,才发现她已经昏厥依在门框上。便跑过去,欲将她抱进屋里去,她又醒过来了。有气无力地挣扎站起:
“没事的,听白主任在广播什么”?章大懒这才注意道:
“……猪、鸡蛋每年每个人是要有交售任务的,不能不养。但,要限制饲养数量,每户养猪不得超过一头,鸡不得超过六只,这就够交任务了。关于牛、羊不是我们地区应有的养殖项目,一律不准养。地瓜炕育苗的,你的三分自留地能用多少苗?你弄那么多是什么意思,半炕够不够?。还有耍手艺的……”
“完啦!罚工分、扣定量粮,开分析会……”章大懒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燕道:
“羊给石溪竹送回去吧”。
“人家给咱了,就不能往回要的,再说了,他家也不能再养活了呀,大老白的主张谁敢留呀。我本来就有耍钱的劣迹,是仰仗着兄弟二利罩着,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了,那样他也保不住我了。再不响应大队的主张,还不借口算我的老帐”!
羊,被吊在晒衣杆上。章大懒用小刀子刻开肚子,见一对小羊羔子还在衣胞里踹动。
在门口处的陈小燕窃见,泪花滚落,进里间去了。胎胞扔街门外垃圾堆上,被澹台田的父亲澹台翁拣去下酒了。
李实上任了第三生产小队团支部书记。傍晚他首次召开了青年大会,支委石溪竹、田静也在场。三人坐在火炕上等候青年们到齐。先是进来了四个青年社员,李实忙站起:“呦,四大飞手丽英、桂芳、淑仙、翠芬到了”。石溪竹也站起向她们微笑点头让座。她们也非常敬重地回话:
“石溪竹四哥,是我们过去的老团支部书记,不必客气”。这时,李实冲石溪竹眨了一下小红眼睛,绷起脸来:
“这四个够一桌酒菜了”。四个青年坐下伸脖听他说下去:“你看,就是吧,那什么,一个叫木耳俏豆腐,一个是炒牛,一个是瓜瓢汤,一个是粉条顿泥鳅”。
“唉”,那个叫淑仙的站起来喊道:“你们看,咱这位新上任的李团书记,今天打扮的多帅呀,你看那小头发沾水梳得多亮呀,象老牛用口水舔过的是似的,就跟那新郎官一样”。说得李实眼睛乐成了两条缝儿,那翠芬接着问:
“象新郎官跟谁呀?我看你是好蹦好跳的人,你们俩个挺合适的,李团书记走路象扭秧歌一样,你便可以天天看节目了”。淑仙反驳说道:
“你家就更合适了,房子低矮,是百年老土房子未翻盖下窖了的,也免得新姑老爷子进门撞破了头。”桂芳听了乐得“哈哈哈……”翠芬冲她来了:
“你瞅你这个乐呀,还没轮到你呢,就乐成这样?可也是呀,我们都不如你合适,你从小就爱吃粘豆包,李团书记天天与你说话,天天筋叨叨的,你就不会饿了”。桂芳收住了笑:
“不对,还是丽英最合适,丽英怕汽车不敢过马路,要是李团书记陪了走过,管保没有车敢闯过来”。
“那是啥意思吗”?
“闯红灯挨罚呀”。
姑娘们的一番稀落,是李实自找没趣,因他给人家取绰号在先,他揉了揉自己的红眼睛低下了头。
李实见又来了许多人便急忙喊道:“都别瞎白话了,什么茄子辣椒西红柿的,白天在小队菜窖里摘菜装车还没累垮你们啊,大家坐好准备开会……”
突然石溪竹听到由远而近的链轨拖拉机声,震得纸棚唿哒唿哒响,震动越来越强烈,他预感四壁在疏动,很快就要坍塌似的:“不对,是地震!大家快往外跑”!
石溪竹大喊一声,便向门口推搡身边青年!大家涌向门口,李实身先士卒冲出门外去了。之后门已被挤住,石溪竹一边将吓得不知所措的人推向门口,一边喊:
“不要慌乱,后边的让着点快走”!当石溪竹最后一个走至门框处,有一个人字梁塌下来了,椽子和瓦片向着石溪竹劈头盖脑砸下来!他从尘土飞扬中走出来,大家围上来,好在是一些皮肉伤。由于大地还在摇晃,有好几个人跌倒在地。地震波暂时过去了。慌乱中,石溪竹喊道:
“大家先别走;李实,李实呢”?
“李实不见了!”一个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