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技术员安排女儿:“田静啊,叫你妈多切点箩卜丝阴干啊”。田静不好意思地冲石溪竹笑了笑,向父亲解释:
“后院田秀姐叫我来告诉保管员,她要等一会儿才能来取种子。”
老少俩技术员来到菜园子的防风障子苗圃。菜园组的社员们在忙着作阳畦、筛细土、点火烧洞子提升地温和杀虫菌。
石溪竹跃过烟云缭绕的一排排风障,指导作工,见母亲和田技术员家的在一起看火,便想起刚才石强和田静的事,就对母亲低声说:
“老婶、老叔人都好,石强有眼力,爱上田静,倒也挺合适的,不知田家二老知道这事不”?石溪竹母亲低声告诉儿子:
“你田家老婶跟我说过不同意,倒是说不是嫌弃穷和没爸爸,只是嫌弃石强读书太少,还好打架斗殴的”。石溪竹不服气,将母亲拉得离田静母亲远一些:
“我强弟英俊果敢、勤奋向上,这不是长处吗!想我石家,老辈姑奶奶和少辈姐姐都有嫁给田氏家族的,那田家就不能嫁给我们石家一个吗”。石溪竹的话,被秫秸障子后面的田静母亲偷听得一清二楚。她偷和自己丈夫讲道:
“石溪竹替弟弟石强说咱们田静呢。”田画匠讲道:
“其实石溪竹好哇,现在丫头在选择石强,这是大错呀。也没办法是石强追得太紧了,我们老人公开拦阻又怕惹不起……”
“石溪竹对咱们不奔劲呀。”
“他刚受挫折没心思……”
当石溪竹母亲过去与田静母亲安桂兰,要将石溪竹刚才的一番话学转达给她时,那田母先笑了。
这时技术员田画匠绕转过来,到石溪竹面前,老人坐在草帘捆子上:
“溪竹啊,过来歇一会儿”。石溪竹应声坐在他身边,老画匠道:“溪竹小伙子好啊,干什么象什么,自己还能做照相机,还能冲洗放大、上色相片。我们俩在温室里照的那张像片,让我专门装在一个小镜框里了”。
“其实,相机的原理是很简单的,在一个凸透镜的焦点上放置感光片,再装入一个闭光的盒子里,开关一次镜片的通光量,即可得到一个特定时空的景物照片”。老画匠听得很认真,石溪竹又提到彩绘:“老叔,你家装饰彩绘得那么亮丽,全村数一流的古雅,我真羡慕您有一手古建筑雕画绝技,农业定是你的不得以”。老画匠挺起腰望了一眼天空,两手一拍腿:
“这一生,大活是没少干哪,象故宫、皇陵。我去漆画过好几次呢。集体化后,安记画匠铺子黄了”。说着他从高梁秫杆障子上折下两根箭杆当笔:“一个手要同时拿两支到三支笔,各蘸各色,用哪色的哪支笔要调动到前面,用一个小木棍担枋和肩上,小臂搭乘上可解疲劳。古建筑用材是有很多名称用语的,什么云肠、大稳……一九七三年市政又来找我一回,我去就好了,咱家你大哥不愿意让我去,看看再有机会,我高低把你带出去,把古建筑这点手艺都传授给你,你小伙子聪明,一学就会”。说到这,田静母亲过来了:
“你们爷俩还唠呢,都下班了”。田技术员站起来问石溪竹:
“下班了,走吧!到我们家,看看炕头催的菜芽,出的可好了”!
“好的”,石溪竹与老人并行。
田家屋子里。田静在照镜子梳理着一双长长的粗辫子。她正想着看着,且镜中又添了一个白皙面容的俊书生,便转头让座,两人对视笑了。田画匠忙叫过二女儿:
“快给你石溪竹哥倒茶,这茶可以啊,是最好的黄山茶了”。田静从那精雕细琢、乌黑净亮的茶桌上拿起热水瓶,倒入褐色龟裂陶壶中少许热水,摇动后倒入钳铜花淡兰瓷杯中,放了茶叶,盛上大半壶开水,盖了盖子。石溪竹再打量这屋子,师徒二人在温室里的合影挂在主席像下。棚壁粉线、色调考究,装饰图案古朴不失活泼,再看屋中所有陈设器物,精工井然:凡是有腿者非弯曲不站立,无浮雕花纹者不成器物。一时间自觉得自己会玷污了这干净的居室。暗自赞叹他家竟安全通过了前几年。
田静持陶壶先往茶碗上面浇了些茶水,淌入下面的茶盘里,再开了茶碗盖儿,便提三提倒入半杯递给石溪竹,又给父亲一份。石溪竹看见这楚楚动人,亭亭玉立于面前的田静,觉得如穿越古代琴棋书画的场景中。
石溪竹打开茶盖子发现这玉白的茶碗壁上,荧光竟现出透亮的二龙戏株图形来。老画匠看出石溪竹的好奇便笑道:
“前几年我一直都没拿出来过,很多人家都砸碎了。据说那茶壶的龟裂和那洗漱钵是做陶坯时,里面盛满了干黄豆,吸了湿后膨胀,使陶坯上形成许多匀称的龟裂,那镶有铜花的便是这裂缝上用了三百六十个小铜锔子锔成磨光的”。
石溪竹发现地板上有一处活板:
“老叔,你看这儿”?
“啊,地瓜储藏窖,有两千五百斤,能上四炕,二分钱一棵秧,能卖一千五百元呢,你也在自己家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