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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走了出去与普安且走且谈起来:“终南山最近有许多新鲜蔬菜,都是山下香客送的。”“我们青城山也不错,成都府许多员外送到山上的蔬菜,也很好,还有许多羊肉也被送到山上。”普安紧随其后,看着终南山郁郁葱葱,心旷神怡。子午担忧道:“只要老师傅盐放少了就很好。”“莫非你们时常吃盐很多。”普安诧异万分道。
余下听了这话,马上接着道:“当然,老师傅可能老眼昏花,煮饭做菜放盐多。”“你们应该多吃醋。”武连哈哈大笑。余下尴尬一笑:“你们莫非总爱吃醋,怪不得一股醋味。”“青城山吃的是成都府的井盐,味道好极了。”武连乐道。余下纳闷:“井盐?”
“成都府,沃野千里,青山绿水。井盐自然与众不同,更上一层楼。早在战国末年,秦蜀郡太守李冰就已在成都开凿盐井,汲卤煎盐。当时的盐井口径较大,井壁易崩塌,且无任何保护器具,加之深度较浅,只能汲取浅层盐卤。我大宋庆历年后,川南出现了卓筒井。卓筒井是一种小口深井,凿井时,使用‘一字型’钻头,采用冲击方式舂碎岩石,注水或用地下之水,以竹筒将岩屑和水汲出。卓筒井的井径仅碗口大小,井壁不易崩塌。有些聪明过人的成都府人还将大楠竹去节,首尾套接,外缠麻绳,涂以油灰,下至井内作为套管,防止井壁塌陷和淡水浸入。取卤时,以细竹作汲卤筒,插入套管内,筒底以熟皮作启闭阀门,一筒可汲卤数斗,井上竖大木架,用辘轳、车盘提取卤水。这井盐可非寻常百姓家可用,如若不是成都府大户人家的员外赠送,我青城山焉能享用?”武连介绍道。
“好了,说个没完没了。不过武连这小子也不错,知道这样许多。”子午招呼四人端菜。“什么味?好鲜好香。”余下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对武连笑道。“对啊,好像是鱼汤?”武连喜笑颜开。“我看看,多大一条。”子午忍不住上前要动手,想偷吃。普安道:“你看看,仔细瞧一瞧。”“你们鬼鬼祟祟做什么?臭小子,呵呵,四个人终于聚齐了?上次听说,你们要拜师学艺。老夫可没赶上脚,没看到你们?”四人听了这话,转过身去一怔,一个老头,红光满面,头发却如黛般油黑发亮。只是脖子与面孔乃是耳顺之年的样子。
“敢问老师傅,您可是终南山最近请来的大厨了?”普安、武连异口同声问道。“当然。”老头点点头,得意洋洋。“您不是说,我们从恒山派回来您才来么?”余下问道。“前辈莫非我终南山新请的大厨?”子午拱手道,仔细端详开来。“怎么,不像?”老头皱了皱眉头,素日心高气傲,最不喜欢别人瞧不起自己。“像,一看就是大师。”普安心中早已有了数,马上媚笑。“何以见得?”老头乐道。“我等来到厨房,却空无一人,可见您对自己手艺胸有成竹。”普安“接着说。”老头捋了捋胡须。“满屋鱼香,回味无穷。可见是大师。须知这做鱼最考验手艺了。”普安“听说我们此番从恒山派回来,种浩将军的婚礼宴席就由前辈操办了,已然定好了,是也不是?”子午笑道。
“当然,此番前来终南山,也是种浩将军的意思,让你们提前知道老夫的手艺。老夫曾为老种经略相公做过宴席,可惜他走的早,不然他也看到老夫为他儿子做宴席了。还是当年的味道,你们算是有口福了。你们师伯扁头当年还没出生,不然赶上经略相公的宴席恐怕就喜欢的不得了了。”老头喜出望外,津津乐道。原来有人夸赞于他,他便高兴之极,看着年轻人就自夸自说起来,爱慕虚荣乃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之处,也怪不得许多人喜欢人前卖弄。
“好啊,从恒山派回来,我们就到京兆府尝一尝前辈的手艺好了。”普安乐道。“肚子咕咕叫,美味佳肴不可少。别顾着喋喋不休了,感觉没完没了了。”余下急道。“前辈这菜可以端走了么?”武连摸了摸肚皮。“端走,你们看,做好的,老夫都用碟子扣住了,在那边蒸锅里,就怕冷了,你们一人两碟菜,端过去好了。”老头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子午、普安、余下、武连走了过去,武连揭开大锅锅盖,一股白色雾气袭面而来,好生了得,好似腾云驾雾的神仙境界,片刻,清晰可见,果然有许多菜品。“有两层,第一层有八碟菜,都是肉。第二层是馒头、花卷、米饭、米粥。老夫已然吃过,你们不用客气。老夫去山上走一走,散散步。听说你们终南山有上善池,乃神泉。老夫慕名而来,想去看看。”老头喋喋不休,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子午四人听从老头吩咐,一人端着两碟菜,走了出去。
“菜来了,菜来了。”余下叫道。武连不甘示弱:“菜到了,菜到了。”张明远一怔;“武连,什么叫做菜倒了?还没吃就要倒掉?”“敢倒了,俺把你倒了。这么香喷喷的菜,没张嘴就闻到了,果然名不虚传。还是京兆府数一数二的宴席老师傅厉害。”扁头眼巴巴瞅着每一道菜,摸了摸嘴巴,流起口水。阿长也拿鼻子嗅了嗅,果然如此,就微微一笑,点点头:“看来今日算是口福不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