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实在不是什么红颜知己。她虽为正宫,但朕并不宠她。看见她就觉得那么陌生,那么厌烦,没办法,三宫六院自然是朕经常光顾的地方了。如此金枝玉凤、仿若天仙的所在,当然艳福不浅,可那些妃子一个个柔弱娇态,勾心斗角。天长地久,故而更厌烦了。这不懂诗词歌赋也就罢了,一天到晚只知搽脂抹粉也还过得去,她们偏偏就不安分,让朕无法忍受,真是令朕大失所望。如此说来,还是要选妃,德才兼备最好。”“陛下,如此恐怕不是女子,实乃才子。”蔡京眯眼笑道。“陛下,这便是提拔龙图阁大学士了。”李邦彦笑道。
“还记得朕与刘贵妃认识的那一年,也就是三年前。在御花园布置花石竹木,朕心烦意乱正好出来走一走,散散心,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倒好居然把朕当作短工,朕当时也调皮搞怪,一看这姑娘模样不错,是个美人,就按她吩咐来做。一来二去就熟识了,后来聊聊天才发觉这姑娘非比寻常,居然也琴棋书画、舞文弄墨,家境虽说寻常贫寒,可人不错。朕就暗恋起来,后来朕就和她情意绵绵开来,还让她进宫做了贵妃,这贵妃便是当今的刘贵妃。”宋徽宗恍然如梦,历历在目之际,喋喋不休讲起来。众人听了也是入迷之极。
宋徽宗又对众人道:“朕目下实在是孤家寡人,身边几乎没半个亲人。如若不是刘贵妃,真是孤家寡人。不似张明远、费无极你们二人,好歹是哥们弟兄,难舍难分。方才听张明远所言,如此看来,朕与明远乃是同岁了。朕本生于元丰五年五月五日,只是五月颇不吉利,故而改为十月十日。朕是十一皇子,皇兄哲宗年仅二十五岁,不知何故就病入膏肓,离我而去,这年是元符三年正月。如今看来,父皇神宗,皇兄哲宗都离朕而去,如何不形单影只。向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爱朕,也撒手人寰,离朕而去。你们说,朕身边哪里还有知冷知热、掏心掏肺的亲人呢,千万别说后宫佳丽,她们就知道擦脂涂粉、争宠献媚、勾心斗角,令人好不烦恼。只有刘贵妃最好,令人赏心悦目,喜乐无比。”宋徽宗一席话,众人感慨万千,乐此不彼。片刻,宫女端来刘贵妃让准备的点心与香茶,宋徽宗礼让,众人才不再拘束。
张明远道:“弟子三生有幸,可与陛下同年同月,居然还是同日出生,岂不缘分使然。”“如此看来,明远师兄与陛下同岁自然是莫大荣耀,荣幸之至,是也不是?”费无极也道。“虽说如此,可弟子如何可与陛下相提并论。”张明远点点头。宋徽宗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听明远所说,出生之际就难见父母,着实可怜。朕好歹有父皇母后呵护,虽说如今贵为天子,可孤家寡人就名副其实了。要说可怜,朕以为做皇帝的自古以来没一个人不可怜。朕目下就是这般感受,曲高和寡,曲高和寡啊,就拿这琴棋书画,知音难觅,如之奈何?”蔡京忙道:“陛下切莫如此,老臣也伤心难过了。”“陛下并非孤家寡人,微臣愿替陛下分忧,永远侍奉左右。陛下就是日理万机,辛苦万分。做奴才的也伤心难过,于心不忍。”李邦彦马上拜道。
段和誉道:“陛下果然也有许多烦恼。”“还望皇上宽心。”种浩恭恭敬敬道。“罢了,往事不堪回首,不言也罢。”宋徽宗叹道。正在此时,童贯来报,张继先天师觐见。张明远、费无极一怔,激动无比,心中难免有些紧张。种浩听说张继先的名头也由来已久,段和誉更是仰慕已久。一个个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等候张继先到来。蔡京、李邦彦也是毕恭毕敬。宋徽宗更是了得,喜笑颜开之际赶忙吩咐童贯道:“快去备茶,让御膳房准备糕点,先把《道德经》拿来,让朕看看,找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让天师帮忙指点一二,也算是了然不惑了。”童贯一一应允马上退了出去。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面面相觑,难知底细。按理说来,童贯如今高高在上,官位显赫,如何在宋徽宗面前做起当初太监的差事了。三人一头雾水,难以置信,也不多想,只是目不转睛看向宋徽宗。宋徽宗见状,心知肚明,却眨了眨眼睛,靠近三人对他们耳语道:“童贯到了宫里,就爱侍候朕,由他好了。”听了这话,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三人这才了然不惑。众人低头细语时,一人影走了进来,众人抬头之际,只见这人,青春容貌,七尺之躯,步伐稳健,有神仙之感。
宋徽宗马上放下手中的书卷上前拱手作揖道:“天师到来,朕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路劳顿,快快入座。”张继先坐下道:“陛下不必如此,贫道路过东京要去终南山和青城山,只是挂念陛下,故而觐见。不知陛下近来可好?陛下可知东海故事麻姑沧海桑田的典故么?”“略知一二,还望天师赐教。”宋徽宗摇摇头。张继先道:“蓬莱水浅,沧海恐怕又要变桑田了。”宋徽宗听毕笑而不语以为乃是张继先的玩笑。蔡京道:“天师年纪轻轻就神通广大,实在令人佩服。”“太师所言极是,天师果然不同凡响。”李邦彦随声附和道。“二位大人抬爱,我龙虎山承蒙皇上眷顾,一切安好。我一人之力也是形单影只,还是上上下下协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