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回 浮生无可言,人间耽离别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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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他依然措手无依……心爱的女人先后死在他的怀里,你教他如何撑得下去?紫烟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恨不得一起死了,可这世上尚有张宁、尚有这个苦等了自己二十多年、终是与自己结伴的妻子,你教他如何能随了紫烟、一死了之?

良久之后,乱尘抱着张宁跃出坑去,双膝一软,跪在坟边,双眼盯着紫烟苍白却又带着笑意的脸蛋,一声悲啸,双掌间的内力喷涌而出,卷起了风雪泥沙,瞬时就将紫烟埋了。张宁接过石碑,乱尘按住石碑、掌间发力,石碑已是陷地三尺。风雪汹涌,不一会儿,便将这新坟铺得雪白。乱尘双手扶着石碑,想要站起身来,奈何心伤难禁,舍不得离了墓碑,头抵在石碑上的“爱妻”二字上,泪水啪啪的打在雪上。

忽忽又过了一个多月,屋外的雪渐渐化了,紫烟的坟前竟在这寒冬腊月里开出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那花儿通体艳紫,寒风吹鼓,却是开得正盛。乱尘一如往常,坐在紫烟坟前,右手扶着石碑,似是在抚摸紫烟的脸蛋一般,怔怔的出着神。

蓦地里寒风卷来一股浓烟,乱尘抬头瞧了,只见北方一片通红,也不知是谁在这数九寒天里放了一把大火。他摇了摇头,全不放在心上,口中自言自语道:“烟儿,快快起来,咱们一起来看焰火。”紫烟如何能答了他?寒风呼呼,但有坟前小花轻轻摇了。

北风越刮越紧,远远听来人马的呼声,那些呼声不一时已近在耳边。乱尘转眼望去,但见山坳里陡然驰出一匹马来,马上那将军白麾白甲、手上提了一杆银枪,乱尘瞧得眼熟,正待细细将他看了,便见得那将军身后万箭齐至,更有人大声呼道:“放箭、放箭!休留了活口!”那将军放声一声长啸,自马背上高跃而起,半空中转过身来,长枪环扫,画出一面密不透风的枪影,竟教万千利箭不得往前。可人会武功、他所骑的白马却不会武功,片刻之间、白马身中数箭,悲鸣了一声,滚落在小溪里。那将军也不看上一眼,落在地上,长枪往背后狂扫、护住了后心,向乱尘这边的长坂桥狂奔而来。

他只奔了数步,身后风声又是急响,扭头看去,正是追击的兵士发了长矛远掷,这将军武功倒也非常了得,身子不转,右手提枪、左手呼呼呼往后拍了三掌,但见风雪大起,掌力如盖天野,教那些长矛尽数折断在地。追击的一名将军骂道:“好贼子,往哪里逃!”他仗着马快,顷刻间追到那白衣将军身边,大刀哗啦啦作响,砍往那人脖颈。那白衣将军大喝道:“淳于导,与我让开!”说话间,长枪一挑,将淳于导的大刀格崩出手,再是一枪,将淳于导连人带马,刺了个通透。他两枪杀了一名大将,追击的兵士如何肯饶了他,顿时鼓角声大起,四方响应者无数,似要将这往日人烟罕至的小山坡吞了一般。白衣将军也已瞧见了乱尘,他的双眼已被鲜血污得模糊,瞧不清乱尘的长相,只觉得此人甚是面熟,但此刻乃性命攸关之际,如何能手下容了情?白衣将军暴喝一生,长枪晃出朵朵银花,打往乱尘周身要穴。

乱尘无意争斗已久,来人虽欲置他于死地,他却不肯伤了他,对方长枪刺来,也不拔剑、着指在枪尖上轻轻一弹,来人只觉虎口大震,这区区一弹之下竟教他长枪脱出手去。他一生纵横天下、少有败过,今日适逢大敌,心底更生了豪气,左右双手一拳一掌,裹挟了劲风、来打乱尘,乱尘将手指收回、衣袖轻轻一拂,便将来人的拳掌裹了,乱尘不过用了两成的力、那人却是大为难当,无法化解乱尘拂袖间的罡力,身子在半空中卷了三个圈儿,跌落在乱尘眼前。这两下交手,他心知再也打不过,索性将眼一闭,喝道:“我既已落在你手上,快快动手罢!”却听得乱尘惊道:“二师哥!”那人睁开眼来,只瞧见身前这人披头散发、两鬓花白,容貌虽是英俊、却满满的写着伤意,欢喜的大叫道:“师弟,是你!”不待乱尘说话,追兵中杀出一将,那将军手中持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直刺赵云咽喉,口中更是喝骂道:“赵云,看剑!”他武功稀疏寻常、所仗者不过利刃宝剑,如何能在乱尘手上讨了好去?也不见乱尘动手出招,食指在袖间虚空一弹,便听当的一生巨响,那人连人带马摔落在一旁,莫说是宝剑飞出去三丈,便是身上披的铁甲,也一片片震落于地。众军士追赶赵云一日,本就知道赵云武功绝高,己方一日间已是损了五十员大将、近千名兵士,但拼到此时,这赵云周身是伤,劲力也近用颓,眼看着便可将赵云拿了,如何会想到这荒山僻野里杀出个绝世大高手来?

先前那将自地上爬起,想要将宝剑捡了再来刺杀乱尘,被赵云一脚踩在手上,但听得赵云笑道:“夏侯恩,你害死百姓无数,我今日便用这青釭剑取了你的性命!”说话间,青釭剑与他贯胸一刺,乱尘听得“夏侯’二字心头一跳,思道:“可是族中亲眷?”但赵云说得愤恨,想来此人作恶多端,乱尘也不愿救他。赵云当场杀了夏侯恩,左手持剑、右手提枪,与众军士大笑道:“八十万大军,又能耐我何?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便将你们都杀了!”乱尘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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