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将军要胜出了不少。怎得这等的英才却是声名不显?”只听得那黄忠笑道:“老弟,咱们出仕为将,自然要听候主公差遣。莫说他要咱们来帮忙护城,便是叫咱们将命送在这里,也是应有之事。”魏延陡然怒道:“你他娘的又放屁!韩玄何德何能,能叫老子将命送给了他?”想来黄忠与他关系甚洽,被他这么骂了竟不生气,仍是笑嘻嘻的说道:“你看你,一说到这个就是满肚子的火气。”魏延道:“难道便不该有火气?论武功,咱们哥俩个又输得谁了?荆州的这些王八蛋,哪一个接得了咱们的刀箭?刚才陈应那孙子本想是人前露脸,却是功夫没练到家,脸没露成、却将屁股给露出来了。老鬼你说,便是这帮的莽夫蠢材,却胡吹那牛皮、自夸个什么‘荆南五虎大将’,我呸,老子一个人便可全放翻了。依我说,这整个荆州,也只有文聘、蔡瑁、张允三个人还算是有两把刷子,其余的阿猫阿狗一天到晚乱咬乱跳,都算些什么东西!”他越说越怒,更是骂道:“他奶奶的,便是放眼天下,那牛逼哄哄的曹乱尘啊、吕布啊什么什么的,也就是靠别人吹嘘得来的名声,有本事来和老子打一架。说不定到时候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老哥你了。”乱尘听到这里,心中苦笑道:“这位魏将军不甘平庸,竟是将我与大师哥一并怪了……不过听他话语,虽然其自视甚高,但尤是不及黄忠将军,也不知这位老将如何言说。”
可那黄忠始终沉默不语,乱尘候了许久,才听得他长长的一叹,说道:“文长,常言有道‘岁月催人老’、又道‘不待有才人’,我年少时也似你这般刚烈,但上蹿下跳的闹了数十年又能如何呢?连累得我儿子惨死,到今天自己也就混个武功校尉。唉……这些年,我已是看淡了。”魏延啐了一口浓痰,道:“你当真看淡了么?要不是那鲍隆与陈应两个孙子嫉妒老哥,又怎会怂恿韩玄那狗贼,让他派你儿子只带了五百人去山中剿匪。可怜了黄叙兄弟,一把精钢刀都杀的卷了刃,却是没能等到咱们的援兵,死在了深山中……”黄忠念及自己的独子,更是神伤,摇手道:“兄弟别说了,往事已矣。咱们身为武将,沙场赴死乃是理应的事,怪不得谁。”魏延道:“拉倒吧,若不是你不肯去北方投效明主,我早拉着你一起跑了。”黄忠道:“我早说过,兄弟既有大志,做哥哥的怎会不助你?可你偏生的执拗,非要拉着我一起跑。我半截身子都快要进黄土的人了,去北方能做什么?再说了,北方豪杰千万,咱们久在荆南,总觉得无人可敌,便自高自大了起来。兄弟你可曾想过,那曹乱尘、吕布能为当世无双之辈,哪一位不是从千军万马间杀过来的?你总说别人传闻的不可信,但曹乱尘凤仪台上孤身对敌西凉十万精兵,杀董卓、灭西凉皆在一夜之间,这般的勇壮与功夫咱们兄弟俩比得了么?”乱尘在后面听得黄忠一再的夸赞自己,只觉脸颊燥热,而心中又想起凤仪台上风雨血泪的旧事,只觉得凄苦难当、心口有如万针攢刺。又听得那魏延说道:“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争了。哥哥既然想要在这荆南老死,那我陪你一起便是。”黄忠叹道:“文长你正当壮年,武功才略俱全,何必陪我这把老骨头荒废了年月?”魏延哈哈笑道:“怎得荒废了?老哥你以前说得对,咱们便是巴巴的北上去找袁绍、袁术那些个狗贼,人家赏不赏脸给口饭吃都是未知之数。咱们便在这荆南守着,要真有英雄明主来此,他既识得货,咱们便投了他,替他卖命之余也吃香喝辣的。他要是不识得咱们,那咱们便与他轰轰烈烈的作对,哪怕最后被他给剐了,也好教天下人晓得荆南有黄忠与魏延这两号人物!”
魏延这番话说的又是雄壮、又是悲凉,乱尘听在耳中,横竖不是个滋味。不知不觉间,乱尘跟在二人身后已是走了很远,想来黄忠、魏延二人也料不到身后的人群中竟能藏着这么个天下闻名的大高手,一路上闲闲散散的说着话,乱尘稍是了解到这荆南四郡的时局——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四人早年同窗共学、又是同年得官,常以才德自诩,与那刘贤、邢道荣、杨龄、陈应、鲍隆五员将军并称为四英五虎,不过从黄忠魏延二人的口气可以听出,这“四英五虎”的名声多半是自吹自擂,江湖中人并不如何买账。而今日乃是蔡侯的寿诞,早在三更时分,桂阳南山便现出五彩霞光,有好事的算命先生说此乃贵人降临、万古长春的喜兆,蔡家人自然是十分的欢喜。远在襄阳的蔡氏等人接到族中的飞鸽传书,便命荆南四郡的军将齐来桂阳南山,好让乡民不得入山、扰了蔡家的仙气。而四郡的太守欲要巴结蔡氏,非但拨了大半军队齐聚桂阳,更是以子弟之礼向蔡侯庙拜寿,故而有了军马锁城之事。乱尘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委,直是想着富贵为官者欺凌百姓已然明目张胆至斯,心中又伤又痛,只觉时势苍凉、百姓难安。正无限感伤间,忽听得前方陡然人声鼎沸,那黄忠更是说道:“糟了!坏事了!”说罢,便与魏延双双跃起,在人群头顶上往前飞奔。
黄忠、魏延二人毕竟是军将身份,在人头顶间行走固然不敬,但事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