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五奇的罢?八十年前,这五奇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也当真是风光的紧了。可自从于吉陡然失踪之后,其余四奇也是逐渐归隐了。这些家伙老而不死,相继收了些徒弟,这个管辂承受的便是司马徽的衣钵。他耽于武学,专攻紫薇斗数,于命理纵横学说上远甚其师。十年后,他因了一桩小事被司马徽逐出师门,但其所学的‘纵横堪相’之法便流入江湖中,所谓‘纵横堪相’,便是那‘道破天机、语人命数’。说来也趣,这管辂虽然武功不行,但‘纵横堪相’的本事确是天下无双,但有所语,无不中的,此间神鬼之力,玄而又玄。”
李儒道:“我听说此人行事与其师傅同是一路,孤僻幽居于一处咸阳城外草庐中,他虽能知人命数,但总以‘天道不可说,说之遭天谴’作凭,常语焉不详、枉作谶言。加上他性格孤傲,不好政事,初时达官显贵问其名而求往拜者络绎不绝,但无人能求得其半言半语,后来便少有人问津。我原先不知此人,乃是前些日子,董卓备具大礼,亲自前往拜见,欲求他赐其命格之言。但他却念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诗句,当时我与众人皆在屋外,只有董卓听得,可董卓愚笨,只听了个云里雾里,回来便没了下文。司马公子忽然提及此人,可是与他说的那几句诗句有关?”
司马懿吟道:“天下毓秀有几辈,请君叩取纵横庐——看来董卓身边也有人知道这句传言。嘿嘿嘿嘿,大师兄啊大师兄,你可真了不得……”李儒见惯了他笑容狰狞,此时又说什么大师兄,心想他又是癫狂发作,也见怪不怪,专心听他道:“……董卓一直想废汉帝而自立,只怕天命不定、时机未至,便去求他。管辂道:‘太师不可成,一成则万事惫。’董卓笑答;‘当今天下,何人可惫老夫?是渤海袁绍?是陈留曹操?还是荆州刘表?此乃宵小之徒,疥癞之患,不足惧也。’
董卓不闻天命而求天命,可笑至极。那管辂念完一段话后,便一字也不答。那段话,本是一首好赋,只是董卓不通词句,不晓得其间妙处,这才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诗句。那首赋,便是我方才所言的《毓秀赋》了。”李儒道:“毓秀、毓秀,可是‘地灵人杰、钟灵毓秀’……既是这八字,说的可是天下间的豪杰猛士?”司马懿点头嗯了一声,应道:“李博士所言不错,‘天下钟灵处,尽在毓秀赋’。这《毓秀赋》说的便是这百年内的世间豪杰猛士、盖世谋主,若有人能参透此间的奥秘、得了众人姓名,按图索骥,将豪将谋士尽揽于帐下,别说这汉室之土,就是普天之域、四海之疆,也是手到擒来!”
李儒心中大惊,司马懿这说辞他乃是第一次听闻,他只以为司马懿是与他消遣,但瞧见难升米面色也是凝重,心知多半不假,急急道:“那管辂善于窥视天命,这毓秀赋怕是上天注定……是了,当初王莽篡汉,本朝光武帝得天命反之,早在冥冥之中,天授二十八星宿下凡为将,到了起事时,为他的臂膀羽翼,号曰云台二十八将,征南扫北、攻无不克,短短十二年,便助其成就了帝业。这毓秀赋中的英杰辈,也是天命星宿下凡,只待明主解之而得?只是这其中大为坊间民传,多有神仙穿凿附会之意,不知能不能当真……”司马懿笑道:“李博士果然见多识广。我再说一事,李博士自可知其真伪……二十多年前,灵帝刘宏坐御温德殿中,忽有妖蛇落殿,夺了其斩蛇宝剑和传国玉玺,汉室气运自此而衰。当日朝堂群臣束手无策之时,天降佛道星君数百员擒拿此蛇妖,可惜那蛇妖神通广大,非但拿了斩蛇剑与玉玺两桩宝物,更是将众仙制服、一同卷入轮回之中共往人间转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