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不知,昨夜我水牢之中来了一伙强人,欲要强掳了卢植、马日磾、杨彪等人。这伙强人说来也是了得,各个武艺精强,水牢侍卫原是难敌,但我国国主心想这水牢中拘押的皆是意图谋逆、十恶不赦的凶徒,若是容他们轻易逃出去,岂不是为害这世间百姓?先生既是要董卓将这桩重任交由了我们,我等身为先生盟友,纵是肝脑涂地也要保得水牢不被贼子同党所陷。故而昨夜先生与国师长安城外捉拿乱尘时,国主亲领在下坐镇水牢,与这干贼子血战一夜,终是不曾辜负了先生的厚望,将这干贼子共计一十四人尽数擒了。”
李儒眼睛滴溜溜直转,寻思道:“你倒说的好听,水牢一事原是你们的主意,是要以苦刑逼降了大汉名臣悍将,使他们为尔等的野心效力,我只不过是顺水推重、卖了个人情,没想到你们倒将这桩坏事推我头上来了。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家伙蛇心蝎胆,我懒得和你们计较。只是这水牢囚人一事极为机密,只有董卓、我、倭人等寥寥数辈知晓,怎的泄露了消息出去,引来高手攻牢救人?难道是那董璜董越兄弟二人口风不紧,黄汤灌多了,传了出去?不可能啊,他二人虽是董卓的侄子,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们怎么样不敢酒后失言啊?既不是他们,又会有谁呢?”他心中不解,问道:“这干强人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擅闯水牢重地。司马公子,你们既是将他们擒了,当早知他们姓名为何了罢。”
司马懿摇扇轻笑,道:“当然知晓。说来也甚为好笑,这些贼子虽是同来,却不是一路人,这才被我们分而击之。一伙是曹操的兄弟亲近,计有戏志才、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李典、乐进、于禁九人;另一伙是黄盖、祖茂、程普、朱治、韩当五人,乃是孙坚的部曲私属。这一十四人现在也被关在水牢内,正劳烦李傕、郭汜二位将军亲自审问呢……只可惜曹操和孙坚两个缩头乌龟并未同来,不过现在他们手下精锐被咱们一锅端了,在关东做着光杆司令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李儒心中暗惊:“这一十四人皆是当世第一流的好手,夏侯渊、夏侯惇、曹仁、程普、黄盖这五人更是高出同僚不少。这关中之地,除了吕布、曹乱尘可大胜外,怕是无人可与其一对敌而稳操胜券,那刀狂张辽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伯仲间,至于陷阵高顺,怕还要稍逊一筹……想那水牢中守卫虽众,但终究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喽啰,怎的这些人都折在他们手里?倭人中原有十二长侍这等高手,倘若结阵联手相攻,倒也有五五胜负之数,但十二长侍已被那鬼脸女子一夕杀尽,现今以难升米武功最高,但他涉猎庞杂、分心而用,每一样都学不精深,要论真实武功,怕是还不及我。那卑弥呼据闻也通武学,但她年岁不过十七八岁,又终日绞尽脑汁想些不着边际的野心事,志趣不在武学上,量她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此一来,倭营中有能耐的,也就剩下这邪里邪气、古里古怪的司马懿了,难道此人也与那曹乱尘一样乃天纵之才,以一己之力可以生擒如此多的当世第一流的好手?……不好!此人本就诡诈多端,武功又这么高,岂不成了今世大患?”
李儒存心试探司马懿,便恭维他道:“这些人虽为国之逆贼,但武功精强,倒也不是宵小之辈。想不到司马公子少年英才,竟力擒当世一十四员高手,果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得、了不得!”司马懿心高气傲,虽知李儒是有意吹捧,但这话听在他耳中,也是说不出来的快活,不由得将鹤羽扇连摇,道:“哪里,哪里。只是这帮贼子互存芥蒂,彼此间配合不顺,这才被本人所趁,侥幸取了胜,让李先生见笑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只可惜让那贼首朱儁又是逃了,不然咱们这次将汉室勇员一网打尽,岂不是更为痛快?”李儒讶道:“朱儁?可是那太仆朱儁朱公伟?他不是早已被你们族灭了么?”司马懿紧紧盯着李儒的眼睛,欲要从里面榨出东西来一般,可他看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这李儒是当真不知还是在装傻,只得嘿嘿干笑了几声。难升米瞧出气氛尴尬,打哈哈道:“说来惭愧,那次乃老衲领兵,原是要依计而行,将皇甫嵩、朱儁二族斩草除根,只可惜半路杀出个鬼脸怪人,被她搅了局、救走了朱儁皇甫嵩不说,更是无端的折了十二员长侍,此间乃是老衲领导无方、办事不力,罪过、罪过。”
李儒道:“国师,皇甫嵩、朱儁二人乃汉室清流之首,他二人不除,可是要坏了大事,这等重要的事体,你们怎的拖到今日都不知会一声?”“这……”难升米被李儒一句顶了回去,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只好将目光转向司马懿。司马懿一直在观察李儒神色,见他面目发红、胸膛起伏,显是有气,不似在佯意作假,便道:“李博士息怒,因这鬼脸怪人陡然发难一事,我方也是损兵折将、受创颇重,国主更因此事而积气成疾,故而我们也就少谈这桩丑事。况且那朱儁、皇甫嵩全族被灭一事满世皆知,他二人便是侥幸留得性命,又能如何?二人今况,也是‘死人’一个,掀不出什么风浪来了,博士休要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