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回 天下钟灵处,尽在毓秀赋(下)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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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都失了,他细观那些伤口皆是鲜血发黑,且是边角不齐,并非利物所伤,似是被人用鹰爪手之类的武功强行撕裂而成。李儒与董卓设计捉拿黄巾贼匪,也曾取人头,但只是人死之后一刀割首,远未至倭人对待当下这颗人头的残忍。他杀人无数,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恶心难已,一时未能把持的住,竟将肚中酒菜呕了一地。

司马懿与难升米二人对望一眼,皆是微微轻笑,冷眼看李儒于席间大呕,不出半言。只待李儒将腹中酒水尽数呕尽,直要将胆汁都呕了出来,司马懿这才冷冷道:“李先生,这道菜,可是天下间再好不过的美食了。”李儒呕得浑身无力,哪里还说出的话来?司马懿指着人头的眼、耳、口、鼻等伤口处,再道:“方才我叫先生稍等,其实是在等这道菜火候达至,不然此菜虽也可口,但总不如现在这般美味……先生你看,我用秘制的‘佐料配方’将眼耳口鼻这些窍位得的酥了,这黑血乃是他脑中浆液所化。须知人乃万物至灵,人脑又是灵根之主,可是补人的紧了。”他见李儒仍是不答,又道:“此人号称曹营中的第一谋士,助那曹操立足兖州、丰满羽翼,实是聪慧过人,他的脑脊堪比琼浆玉液,我家国主体恤先生日夜操劳、伤心动脑,特将他擒来做成这盘大菜、与你大补呢!先生快快动箸,莫要误了生食最佳的时辰!”

这司马懿手指如此惨状的人头,竟能谈笑风生,实是丧心病狂的无以复加,那李儒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脑中飞转,只在想:“曹营第一谋士,不是那戏志才么?我少年之时,穷困潦倒,不甘心为一介寒门百姓,故而游学于世。因那颍川私学为天下最盛,我便取道颍川,恰逢马融老先生讲经授道,我与戏志才共在窗下偷学,那半年中,同窗风雨、情谊无间,也算知己。只可惜我二人当年虽是交好,但人生志趣不同,便渐渐少了情分。后来我跟董卓、他随了曹操,一来二去,同窗好友竟成了两阵死敌……不对啊,志才在曹营中为曹操的贴身谋士,应在关外才是,怎会跑到长安来?再者,那曹操身边高手如云,不说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乐进、李典这六将勇武过人,单是志才的武功也是不弱,并不在我与难升米之下,怎的又被司马懿这小儿杀了?莫不是倭人查出我与他旧往交好,因昨天擒杀乱尘不成、迁怒于我,故而找了一个人头来冒名顶替,是要敲山震虎,给我脸色瞧瞧?”他心中不信,忍着恶心、仔细又瞧了一会儿,待看到那人头的齿骨,见那最深处的后臼齿高出,这才倒吸一口凉气,确信此人乃戏志才无疑!

当年他日间求学,夜间去大户人家做苦力,以换得一餐果腹,一日偶得了一根后腿骨,他拿与戏志才分享,孰料戏志才推辞道:‘兄弟,我这牙口生的尖锐,吃不得这类骨肉,你自个儿吃罢。’他当时不信,戏志才便将后臼齿将他瞧了,原来戏志才祖辈行医,常与后臼齿嚼咬藤枝药材,久而久之,臼齿突出,这一代传一代,到得戏志才这一辈,臼齿用力咬合之时尖骨便会刺破唇肉,故而戏志才从不啃吃尖锐之物。眼下此人的后臼齿颗颗尖锐突起,面容纵使倭人可以加以易容假扮,这牙齿又如何作假?此人定是戏志才!

李儒为人刻薄寡恩,朋友也没有几个,这戏志才当年对他以兄弟相待,处处照顾于他,这些年来,李儒心底下一直念着他的好,此刻将戏志才的人头瞧得真切,任他平日里如何隐忍不发,此刻也难免悲上心来,心底止不住的道:“唉,志才啊志才,当年你虽瞧我不起,说我心术不正、志向鄙薄,与我割席断交。可我还念得当年你我二人的同窗情分,原想待我铲除了董逆倭贼、荣登了帝位九五之后,封你为相、着你统领文武百官,以实现你兼济天下的梦想;若你执意不允,再不济也要封你个富民公、万户侯这等的高爵,教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你一向足智多谋,怎么就落到倭人的圈套,竟死的如此凄惨!”

司马懿善于观人察相,早就从李儒故作的镇静中看出端倪,也不急于点破,笑道:“李先生再不动箸,这‘菜’可就要凉了。”李儒怔了一阵,勉强笑道:“李某见识鄙薄,未曾见过这般生食脑髓的食补之法,胆子还是小了些。贵国国主与诸位的好意,李某心领了。”司马懿也不强劝,口中啧啧有声,道:“可惜了,可惜了……这般大补,李博士竟弃之如敝屐,可惜,可惜……”李儒干笑几声,挑开话题道:“李某孤陋寡闻,不知曹营第一谋士是谁人,还望公子指教。”

司马懿故作惊讶,道:“只是李先生博文广记,竟不知此人是谁?”李儒道:“确实不知。”司马懿又道:“先生再仔细瞧瞧,此人可是先生的故人呢。”李儒心中诅咒司马懿比蛇蝎还要恶毒万倍,表面上装着细细瞧了许久,仍是一口咬定不识。司马懿这才长叹一声,道:“此人姓戏名志才,乃是曹操身边的谋略之主。”李儒故意大声哦了一下,故作惊奇,道:“此人既是曹操谋士,当身在曹营运筹帷幄,怎学个鲁莽武夫跑到关内来了,更是作了公子盘中‘美食’?”司马懿又叹,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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