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名字好生的熟悉……啊,不正是张角师叔门下的弟子么?原来那日广宗城破,他也未死……”他正思索间,又听得那陶应喝道:“小龟公,你再不说话,小爷我可便将你这张小白脸给刺花了!”
茶寮内满满当当的坐了许多人,他们并不知道陶谦等人的真正身份,只是见得他们这般的蛮横无礼,倒也有几个莽汉从位子上站起来,捋了袖子欲要帮乱尘出头。可这几个壮汉方是走了两步,便觉得头重脑轻,摔倒在地上。陶谦等人正生疑间,亦是觉得头昏脑涨,四肢里的热气都似被人抽光了一般,分外的乏力。那陶应原是架剑立在乱尘身边,只觉得手脚一冷,连骂都骂不出声来,便软倒在地。这偌大的茶馆内,除了乱尘一人尚还端坐外,老老少少上百号人尽瘫在椅子上。乱尘见得众人皆被放倒而独独自己安然无恙,正疑惑间,听得那陶谦说道:“你……你这是什么妖法?”乱尘不由苦笑——我又会得什么妖法?
那曹嵩却是个老江湖,他只是惊慌了一阵,便已猜得了原由,说道:“店家,你用蒙汗药放倒了咱们,还躺在地上装什么幺蛾子?速速的起来罢,江湖规矩,劫财不劫命,咱们身上的银子给了你便是!”那店主果然哈哈大笑,与他婆娘、儿子尽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哈,姜还是老的辣,老兄好眼力!”曹嵩冷哼道:“好说。”那店主脸上仍是平日里一贯的笑意,说道:“哈,银两财物咱们自是要留得,可是你们的性命留不留得,就由不得你我了。”曹嵩对陶谦暗使了个眼色,又是说道:“那就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罢。”
那店主说道:“哈,你这短命催的,咱们当家的脾气可不似俺这么好,他老人家来了,三言两语不和便将你的头给摘了下来。哈,俺见你也是个识相的,劝你还是少开口的好。”他二人正说着,那店主的婆娘自怀间掏出一个烟火来,将引线拉了,但听得“啾”的一声锐鸣,直窜上了那灰蒙蒙的雨空里去了。乱尘先前还只以为行凶的只有这店主三人,原是思忖自己虽然没有内力,但料理了这三人倒也不是难事,方要拔剑,却听得这番对答,已是明白了这店主还有得后援,遂是将脑袋微微晃动,故意往桌上一趴。那店家本已将菜刀提在手中,欲要加害乱尘,见得他这般模样,果然大笑:“哈,你这个贼小子,虽是不曾喝俺的茶水,但你灌了那么多的黄汤,把你自个儿都给放倒了!哈,省了俺一桩麻烦事。”
不多时,便听得吆五喝六、喊爹骂娘的呼哨声,茶寮四周已是围了不少身披蓑衣的土匪来,为首那人独眼矮个、面目狰狞,不是那张闿还能是谁?那店主见张闿来了,忙迎了上去,搓着手道:“哈,当家的您可来了!哈,俺已经将他们放倒了,怎么个处置法?”
张闿进店环视了四周,那仅剩的独眼便直勾勾的看着曹嵩身边的女人,这女人乃是那蹇硕的干女儿,彼时蹇硕与曹嵩养父曹腾这些宦官得势时,见得曹嵩亡妻,便将她许给了曹腾续弦,算是两家结好。到今年,这蹇氏也有了四十多岁年纪,却是徐娘不老、倒也有得几分姿色。张闿是个色胚,见得这蹇氏俊俏,便打起了她的主意,嘿嘿笑道:“老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晓得你哥哥的心思?”
那店主见他眼睛始终不离蹇氏,自是会了意,对着众人说道:“哈,各位乡亲,咱们劫财不劫命,你们乖乖的留下女眷钱财,爷爷们保你们性命平安。”怎料那曹嵩却是冷冷一哼,说道:“要是我两样都不肯留呢?”群匪稍稍一愣,旋即哄堂大笑,那张闿更是伸手来捏那蹇氏的脸蛋,说道:“死鸭子嘴硬,你若是把爷爷惹恼了,爷爷现在就将这娘们办了,看你能怎么爷爷?”曹嵩还未说话,那蹇氏已是高声尖叫起来:“狗东西,拿开的你脏手!陶大人,你见得老娘这样,还不动手?”
她这般尖叫倒是将张闿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那“陶大人”三个字分外的刺耳,直把张闿的手吓得缩了回去,心里更是直嘀咕:“这娘们口呼陶大人,难道说的是那陶谦?若当真是他来了,我今儿个怕是没好下场了!”可左等右等,仍是不见动静,张闿这才使劲的捏着那蹇氏的脸蛋,大笑道:“臭娘们,净是瞎喊来吓老子。那陶谦老儿正在城里与爷爷做着同一般事儿呢,又怎会有空跑这荒山野岭里与咱们厮混在一块儿?”
张闿说话一向粗鄙,这话将那陶谦一张老脸说的通红,可他却仍是不发一语。那曹嵩早已多番暗示陶谦,可这陶谦却仍是佯装昏睡。眼看着蹇氏就要被张闿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糟蹋了,不由得怒呼道:“陶兄!陶兄!陶兄!”他连呼了三声,那陶谦仍是无动无衷,反倒害得自己挨了张闿一个巴掌:“你爷爷的,喊什么喊,烦死爷爷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陶谦明明有所布置却是隐忍不出,曹嵩这才知道陶谦将自己给卖了,心口不由得骂道:“陶谦,你个老甲鱼,你竟害我!”那张闿本不想杀人,但见得这曹嵩这般的不识规矩,顿时怒意上涌,鬼头大刀一提,便欲往曹嵩脖子上砍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