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回 知无归期在,难分此酒中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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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何必曾相识。我只不过是个乡下的糟老头子,眼下在此歇脚罢了。”那人却不罢休,说道:“乡野之间,多有隐士高人……老先生,这雨一时是停不了了,您空有美酒饭食,却是无得雅意助酒,在下有个不才兄弟,学了两三年的长剑,常是与我说要学那鸿门宴上舞剑的项庄,做得一番大事业。呵呵,现今他已是四十有五,却是一事无成,不若舞得剑来助老前辈尽兴。”他话音方落,身边立起一名汉子,与他一般的长相,虽也是个魁梧的壮士,却无他那般威武气。但见那汉子双手抱剑,说道:“老前辈,晚生献丑了!”言毕,长剑一抽,已是洋洋洒洒的舞起剑来。

他说是舞剑,可剑剑都是直指老叟与乱尘,似要将他二人的脑袋刺上无数个窟窿。乱尘修习《太平要术》多年,早已明心见性,故而剑至眼前仍然能喝酒自若;那老叟却是摇头晃脑,非但对来剑不避不躲,更似要将一颗苍发白首送到那剑前去一般。他这般定力,倒也让众人心底暗暗佩服。

乱尘乃是使剑的高手,这汉子的剑法一出,于他眼中尽是破绽。他眼下虽说是不能使得内力,但只消出得一剑,便可将他制了。可习武之人岂能妄杀妄动?眼下这汉子不过是处处挑逗、并无伤人之处,他又怎可随意出手?

不多时,这老叟葫芦中的酒已是饮得尽了,那汉子仍是自顾不休的舞剑,老叟将手一抬,看似无意间,却是夹住了那汉子的剑尖。那汉子膂力本大,见得剑尖被夹,忙是使力来夺,可老叟这两指却如有神力,任凭他大力相拔,却是挣脱不出。那老叟左手食中二指兀自夹着剑尖,右手将酒葫芦揽了,对着乱尘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谢谢你的饭菜招待,老汉还要赶路,这便告辞啦!”言罢,指尖一松,那汉子砰的一声,摔了个大趔趄。老叟看也不看他,撑了一把油纸伞走进了雨中。方是走了两步,之前那锦衣老翁说道:“张老前辈,雨下的这么大,您又这般何必这般着急?”老翁忽是止住脚步,说道:“陶大人,小老儿不姓张,你要找的人不是我。”那锦衣老翁一怔——这老头子果然有鬼!如若不然,他又怎知老夫姓名?嘿嘿,老夫此行本欲是拿那张闿,却误打误撞遇到了你这老儿,你年岁虽不相符,但行事这般怪癖,当也是那张闿同党,我陶谦身为徐州之主,如何可容得你?

却说当年董卓攻破广宗城后,那独眼将军张闿与一干亲信扮作死人,侥幸得以不死,趁着守备不力,逃出了广宗城,为避得汉军主力围剿黄巾残党,一干人经由兖州南下,逃到了徐州地界。他们这些人本就没什么营生的手段,见得这陶谦治下军力不足,便干脆一恶到底,竟是落草为寇、做起了挡山拦路的无本买卖。那张闿武功高强,这几年又劫掠了不少钱财,四里八乡的匪盗闻得他的名声均来投奔,这么一来二去,张闿手下已是聚了四五百号人。所谓树大招风,张闿这些人又不知收敛,没多时便引来了徐州牧陶谦的注意,多次派遣那曹豹、糜芳等人领兵围剿,可张闿这些人却是精滑的很,每一次都是让他们逃了。这一日,陶谦得了线报,说那张闿胆子越来越大,要在这徐州城外打劫进城的商贾,陶谦便与那别驾从事糜竺商量,不惜以自己为饵、扮那富商,来引得张闿上钩。

这陶谦镇牧徐州已逾十年,治下虽是谈不上歌舞升平,但也可算是百姓安居,唯独是两个儿子,一曰陶商、一曰陶应,平日里只晓得押妓寻欢、品性也是差的很,这一次外出剿匪,陶谦存心要带他们在身边学上一学,好得将来这徐州一郡的良辰美景不至于没了后人打理。这两名公子哥儿见是能出得城去,自是欢喜,方是出城走了数里,便遇上了那曹嵩一族人等。想那曹嵩从司隶校尉一路升迁,做到大司农、大鸿胪终至太尉,可算是位极人臣。他原也想有一番作为,可这几年汉室内闱纷争,赶跑了十长侍,又好引来了董卓,朝中人人自危,曹嵩早早的辞官下野,于洛阳城郊修了一处庭院,与那原侍郎蔡邕比邻而居,倒也过得自在逍遥。怎奈这个月初,身为骁骑校尉的独子曹操,却是借了司徒王允的七星宝剑去行刺董卓,那董卓身前有无双吕布护驾,曹操又是如何可成?曹操这么一闹,董卓没杀成,反是连累了自己一家老小,亏得曹嵩应变迅速,连夜将上下四十余口人皆乔装成了商旅模样,分批取道徐州,欲往那瑯琊郡避难。他与弟弟曹德及小妾一行三人原是想去徐州城寻那故友陶谦,怎料半路上遇到了陶商陶应这两个刺头,愣是打了一场冤枉架,这才被陶谦识出。此后听得陶谦设计擒拿张闿的主意,这曹嵩雄心不减当年,便是自告奋勇一同前来了。

但见这陶谦暗使了个眼色,陶商陶应连同那舞剑的曹德一齐追进雨中,欲要将那老叟拿了。可那老叟却是身如闪电,只见他身影陡然一晃,便已消失不见。三人无功而返,自是泄气。那青衣陶应见得乱尘仍是端坐在桌前,便将火气一股脑儿的撒在他身上,长剑一横,已是架在乱尘脖子上,附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小龟公,那张闿藏在何处?识相的就快快说出来!”乱尘闻得张闿的名字,稍稍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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