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佛教势力日益膨胀,私度之钱归于地方和寺庙所有,和尚们唯利是图滥度僧尼。人们为逃避赋役争相出家为僧,导致恶行循环僧人越来越多。而寺庙土地又不用纳税,僧人靠农民供养,不劳而获,使得天怒人怨,积愤难平。虽说起初是道士赵归真他们提出来的,但本相也是认同的,更得到众多有识之士的大力支持。先是令天下僧尼中犯罪和不能持戒者尽皆还俗;又敕令毁拆天下凡房屋不满二百间、没有敕额的一切寺院、兰若、佛堂,命其僧尼全部还俗,寺院财产充公;再于今年三月间下令不许寺院建置庄园;上个月规定西京长安只能保留四座寺庙,每寺留僧十人,东京洛阳留两寺,节度使的治州只留一寺,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所有废寺铜铸佛像、钟磬全部销熔铸钱,铁铸的交本州销铸为农具。严令各州府必须雷厉风行,从速从快。”
“哼,哼,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丫头在那边不冷不热地吟诵道。
老相爷这回可是再也忍不住了,火冒三丈地猛然起身训斥道:“小鬼头,你不要指桑骂槐,谁是蚍蜉,怎么就不自量力啦?”
丘莺莺头都没回嘲笑着,“老鬼头,我只是想起韩愈的一首诗,才念了几句你怎么就受不住啦?我是说人不能逆天,更不能昧心,多为别人考虑考虑,别把事做绝了,会遭报应的!”
只气得李德裕脑袋抖动,一屁股坐下去,“我不和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爱说啥说啥。”
“相爷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贾和愈加真诚地赞叹不已。
李德裕深呼了一口气,付之一笑道:“哼,我这么大人啦,还能和个孩子置气嘛!呵呵。”
“啊,啊,呵呵!”众人交换着眼色,不自然地陪笑着。
白敏中又是劝解一番,突然他猛拍大腿,“相爷啊!看我这记性。我前几日得了样东西,听说您是古玩字画的鉴别高手,想让您给鉴别鉴别。”
“什么东西呀?”听说是古玩字画,李德裕顿时没了火气,两眼放出异彩。
中书舍人吩咐下去,随从捧上个锦匣子,敏中打开来取出一轴纸绢画。待他逐渐展开,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画着五头毛色不同的牛,这五头牛在窄而长的桑皮纸上,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各具风貌,姿态各异。
一俯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首舐舌,一缓步前行,一在荆棵蹭痒。五牛目光炯炯,神气磊落,活灵活现,甚至牛口鼻处的绒毛都画得细致入微,似乎触手可及。
老官人俯身上前,整张脸几乎要贴到画上,眯缝着双眼看了又看,“好,好!《五牛图》,韩滉的《五牛图》,这是真迹呀!我在洛阳平泉山庄也有一幅,不过是临摹的。”
“相爷,不亏是高手啊!这确实是韩滉的《五牛图》。”敏中把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到匣子里系好,双手敬献给李德裕。
李德裕慌忙推辞道:“敏中,这是干什么?我怎好夺人所爱呢,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想当年我刚进京当翰林学士时,不是您慷慨相赠十万钱,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就是我的引路人,我的亲人!这区区一幅画算得了什么?我都想将我的赤诚敬慕之心献给您。”说着说着他还激动地落泪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套啦,暂且将它放于我这儿。”老官人也颇受感动,紧拉住白敏中那温暖的手重新坐下,“看到这画,我就想起韩滉,那也是个性情耿直、清正廉洁的能臣啊!在这一点上柳仲郢很像他太姥爷和他父亲柳公绰,没有他叔叔柳公权的随和圆滑。”
敏中欲言又止,一瞬间的表情却被相爷观察个仔细,“你有话就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顾忌的呢?”
“我是想说柳仲郢,他可是牛党的人啊,之前一直追随牛僧孺的,牛僧孺曾赞叹他‘非积习名教,安能及此’。他不会吃里扒外,对相爷不利吧?”敏中好意提醒着。
“不会,不会,看人我还是有把握的。他虽没有你这么善解人意,义气为先;却也深明大义,公而忘私。他担任京兆尹没几天,政令严明,以法治市,对不法污吏绝不手软,管理东、西两市井然有序。他就是个直肠子,记得我刚推荐他为京兆尹时,他登门拜谢,说出的话你是想不到的。”
中书舍人不解地问:“他说些什么?”
相爷无可奈何地晃着脑袋,“他说他一定会像在奇章公幕府时那样去努力,以报答我的厚德。”
“奇章公不是牛僧孺吗?”白敏中插了一句。
李德裕没有回应,沿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再则,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派,我李德裕根本也没有什么派。只要是能为朝廷出力,务实办事的,我就会大力推荐保举,哪怕是像柳仲郢这样常常与我意见相左的,也不会因此打压埋没。如前一阵子的吴湘案,官员贪污就当死罪,没有什么质疑的。御史崔元藻在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