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  十方英雄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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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在床,就剩下半口气,可叹你们那个百余天的革新招摇过市,昙花一现。二王、柳宗元等人均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过度空想乐观,真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啊。”

刘禹锡大手一挥说道:“顺宗、宪宗、穆宗、敬宗都过世了,文宗也驾崩一年多了,陈年往事不堪回首,人都快死干净了,还提它烦心作甚?两位哥哥,咱们别在这儿戳着啦,前面就是董家酒楼,公垂兄,带上你的朋友们进去喝两杯。”

众人彼此介绍,年轻人对这两位大名鼎鼎的老人那是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一般,仰慕已久啦。

老者闻听他们的家世,也是高看一眼。

拥入桥南十字路口的董家酒楼,此楼紧临宽有七十余步的大街,高三层,飞檐斗拱,贴金嵌银,门眉匾额方方精彩,似屋瓦遍布错落有致。

此刻楼外的街市也陆续开张,摊铺一直延伸至桥上,草棚凉伞遮天蔽日,货郎吆喝不绝于耳。

刘禹锡将黑驴儿拴在门右的看栓上,大家谈笑着步入酒楼的朱漆大门,这董家楼不愧是洛阳名楼,内饰堪称精美奢华,红灯彩带交相辉映,因是清晨刚刚下杠撤板,店内客人寥寥无几,倒是清静。

几个人选一临窗大桌,分主次坐定,跑堂的沏茶倒水殷勤招待,“客人不多呀!你们董店主呢?”刘禹锡环顾店内随口问道。

小伙计笑脸相迎,神秘兮兮地回答:“刘老爷,店主昨晚出去潇洒了,还没回呢。现在时辰尚早,楼上楼下就你们两波客人。”

红衣老者顺天井向楼上雅间看去,上面偶尔传来几句厉声争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吃我们的。”李绅吩咐着小伙计点菜上酒。

白居易微笑着调侃地说:“我们当年那个果敢率直的公垂哪里去了?如今这般处乱不惊,漠然置之,是成熟了,还是世故啦?”

老官人不无伤感地摇摇脑袋,“大哥呀,李绅还是四十年前的李绅,这杯中的老酒可不一定是当年的味道了。时过境迁,似是而非,倘若你抱定初衷,一成不变,不会因势利导,委曲求全,改变自我,到头来只能是焦头烂额,被现实所淘汰。我们老哥们这亏吃得还少啊?”

刘禹锡不无失落地晃动着酒杯说:“可我更喜欢老兄你过去的率直。公垂兄,还记得那年我被贬苏州,你在府中设厚宴款待与我,并慷慨赠于美妓。真是‘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可恨奸相李逢吉弄阴招夺爱拆散,使一对鸳鸯天各一方。这转眼二十多年了,音信皆无,可谓春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流氓!厚颜无耻之徒,朝廷有此等败类为相,真是颠倒乾坤,贻笑大方啊。清白正直之士还谈什么希望,国家社稷之途岂能无有国殇?”白居易气愤之极溢于言表,拍案怒骂。

李绅蔑视地接过话来,“别提那瘸子,我见过最不是东西的就数他啦,我与他本是同榜进士,又是文朋诗友,理应相互扶持亲近,不曾想他口是心非,专拿别人当升官的垫脚石。有一次,他来亳州看我,我们携手同游,即兴吟诗,我便作了第三首《悯农诗》‘垄上扶犁儿,手种腹长饥。窗下织梭女,手织身无衣。我愿燕赵姝,化为嫫女姿。一笑不值钱,自然家国肥’。谁料到他回京就参了我一本,说翰林李绅写反诗发泄私愤,多亏穆宗皇上英明盖世,夸奖我体察民情,还升了我的官。话又说回来了,刘老弟,谁让你和他走得那么近吗?那是个小人啊。”

“梦得老弟,你从来未曾说过这事呀!就这样吃了个哑巴亏,这李瘸子算他死得早,不然我定要替你去讨个说法。老弟,不要难过,一会从香山寺回来,去我的履道里私第百余名家妓随你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如何?”白居易大度地安慰着。

刘禹锡坏坏地笑道:“那么我选歌伎樊素,舞伎小蛮行否?”白翁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禹锡哈哈大笑对李绅坦言,“完了吧,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扯淡!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黛青描画眉,凝脂若雪肤。回眸一笑过,倾国倾人城。那可是白兄的掌上明珠,至爱娇小呀,难不成你是要给我年过半百的裴兴奴和胡秋娘吧。”

“哪儿能呢,裴兴奴和胡秋娘已是半老徐娘啦,已在我府上闭门修行多年,就是你愿意,人家也是不肯的。”白衣长者嘿嘿地笑着。

满桌子的菜布上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尤其是那道压轴菜洛阳燕菜,更是巧夺天工,谁能想到它是用大萝卜做成的。

席间几个年轻人纷纷给长辈敬酒布菜,好不亲热。

几杯酒下肚,白乐天面带红润,笑盈盈地对李绅发着感慨道:“一转眼的工夫,我们都青春不在了!想起往事,你、我、元九创立新乐府派,独善其身,不随波逐流,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从而诗坛形成两派,一派是我们三个外加张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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