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追求通俗写实,一派是古文运动的推手韩愈、诗囚孟郊、诗奴贾岛、诗鬼李贺等人讲究怪奇惊世。那时你是何等的果敢,连作《乐府新题》二十首,元稹和了十二首,我补了五十首,真是开诗界之先河,过瘾啊!”
刘禹锡也深有同感道:“要说到率直,谁也没有公垂兄当年率直。谈起当年翰林三俊,你、元稹、李德裕,那是少壮英才。穆宗长庆元年的开进士科,李宗闵等人利用权势作弊,包庇子弟登第,被人上告,在取证关键时刻,你们三人不畏强权,挺身揭发,足见赤诚坦荡,使人佩服!可惜这正是导致牛李党争的起始。”
老官人听他夸赞,颇为惋惜地说:“刘禹锡啊,你这张嘴呀,什么都敢说,不愧是诗豪啊,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说是登第事件是牛李党争的起始,实则不然。早在此前,德裕他家老爷子李吉甫为相时就已埋下了祸根,举人牛僧孺、李宗闵、皇甫湜在选拔考试中批评朝政,被削去资格,从而引起朝堂上下轩然大波,李老相爷也为此受贬降职,这段梁子算结下了。人们都说牛李之争,其实那是外表,其幕后领袖不是李德裕和牛僧孺,牛僧孺只是个牌位,是李宗闵利用他廉洁正直的号召力来扯大旗当虎皮的。更准确地讲党争不应该称为牛李或二李,应该叫李裴之争,是瘸子宰相李逢吉和裴度之间的权利斗争,牛李只是后继者而已。”
白居易频频点头同意李绅的说法,“公垂,你说得对,可你还没有说到根上,党争归根结底是宦官之间争斗的表象,他们那些人只是前台的拉线木偶。不信你去问你那个好兄弟李德裕,他此次入京为相走的正是太监枢密使杨钦义的门路,他们俩在淮南共过事。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怨怨相报何时了啊?伤的是感情,毁的是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