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哪怕疆理虽重海,自古车书本一家。  十方英雄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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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师姐红鞋子和曹旗主诸位都离去后,渤海国的武士也先行回国了,这扬州利津渡口立马冷清了许多。

大延广因为叔叔不知何故执意要去长安看看,说是不想即刻回国,所以想多陪陪他,也没有马上离开,留下同船送他一程。

这时天光大亮,岸边的大火已被扑灭,但焦黑的船板还冒着缕缕青烟。

船家和货主刚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头等大事是围拢到节度使杜悰跟前,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节使,您可要给小民们作主啊!”

“杜节使,我的船给烧了,这损失该由谁负责呀?”

“节使,还有我那满船的货啊!”

节度使是好言相劝逐一安抚。

这时,一乘蓝尼大轿颤巍巍地从东城门内抬了出来,四个轿夫三步并做两步走,轿后紧赶慢赶跟着几个管家仆人,看这阵势可想而知主人那急迫的心情。

轿子尚未落稳,一位小胳膊小腿的老官人从里面急匆匆地探出身来,老人相貌庄重,不苟言笑,锦衣披风,进德冠高悬。

他百倍小心地挪身向外蹭着,一边蹭一边后悔地说:“尽想着锦上添花啦,未料到节外生枝啊。”

温庭筠忙上前搀扶,原本已缓和出笑容的脸上旋即布满愁云。

“飞卿啊!咱们家的船呢?”他心情沉重地四下寻找着,“也着火啦?”

看温庭筠摇着头,这才舒了口气放心地说,“没毛病,杞人忧天了。”

节度使杜悰见前任来了,翻身下马上前问候,“前辈,太可惜了!没想到您的官船会被新罗人凿沉了。”

老官人一听是瞠目结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忐忑地反问道:“允裕啊,你再说一遍,我的船是怎么沉的?我那泉水和大闸蟹都沉到河底啦?”

他看杜节度使和温庭筠不住地点头,老头子不知所措地茫然四顾,一付万念俱焚的样子。

杜悰也是既同情又一筹莫展地看着李绅,这时他身边有个高挑身材的小青年凑近了咬起耳朵。

这后生长得身高六尺有二,宽额深腮,眉目疏朗,颇有心计的样子。

他一本正经地说得新任节度使笑咧了嘴,频频点头大加称赞,“还是你小子鬼道,这个主意好。杨收啊,我就说你留在本使身边,不要去润州投你哥哥啦。杨发他个刺史从事能给你找到什么职位?在我这儿先做个推官,别急,慢慢来嘛,将来必能大有作为的。”

然后他转向前任安慰道,“老前辈,别急,船我用府银再给你造一艘,包括船上损失之物,就是会怕耽搁几天。您放心吧,这事我让毕諴去办,他向来办事稳当。”

闻听此话,老官人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激地握着杜悰的双手,“没毛病,不胜感激呀。”

“那我们呢?”其他百姓瞪着满是渴望求助的眼睛,企盼着官府能像对待老官人那样大发善心,赔偿损失。

新任节度使和蔼谦逊地解释着,“大家都别急,你们此刻焦急的心情我杜悰是理解的,痛定思痛水火无情,谁遇上这飞来横祸,自己辛苦换来的财富毁于一旦,怎不痛不欲生,悲痛欲绝呢?可这是天祸呀,人生的坎坷呀,我们要勇于面对,不能全靠府衙,要自立自强,抖擞精神往前看,何况府银也没有这项开销余富啊。”

百姓中有敢于直言的质问道:“那李绅的官船怎么能给赔偿呢?”

杜悰更加谦逊耐心地解释,“这里有个概念,私船和官船的区别。官船是朝廷的,只是配给官员使用的,府银有专项定期维修打造。而私船可不行,所以做官就有这么点待遇,要不咋会有这么多人都想学成入仕呢?另外,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天火还是人为放的,也无从查证了,向谁讨要说法呢?”

他慈祥地抚摸着身边玩童的头顶,柔声问着孩子:“几岁了?叫什么啊?上学堂了吗?跟谁来的呀?”

那孩子还真不怯场,小嘴巴巴的逐个作答:“七岁了,叫吕用之。没上学堂,我舅舅教我。鄱阳县人,是跟着舅舅来扬州做买卖的。”

孩子的舅舅点头哈腰地凑上来,拘谨地作着揖。

“大家看看,人家也是受害者,可他还这么坚强,不像你们哭天抹泪地,要死要活地。”节度使有感而发。

那舅舅还是面带微笑不住地点头作揖,嘴里只会不停地说:“是,是,是,没什么。”

节度使继续开导着百姓们,“李相爷来淮南为官,虽说时日不长,但也功绩斐然。尤其是今天,他的官船可是立了大功啊,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歹人的去路,避免了一场血雨腥风、生灵涂炭的浩劫。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的官船我们能不给修理吗?他的损失我们能坐视不管吗?漠然置之那是说不过去的,我们能让他就这么寒心地离开吗?”节度使的娓娓道来,使百姓们听起来此言不无道理,无法辩驳,人们陆陆续续地散去。

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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