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要多呢。”
周朴赞同地拍着手,点着头夸奖说:“真是能干啊!孩子们做得好呀,孔子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乐善好施乃人之根本,为师常教导你们一定要大度豁达,处处要为别人着想。好了,快去摘吧,要早些回家。”两个娃子掉转船头划向藕花深处。
面对满塘的碧绿和岸边的翠竹,李频有感而发对方干道:“先生,我忽有一篇。石上生灵笋,池中落异花。终须结茅屋,到此学餐霞。”
望着渐渐隐入荷叶丛中的娇小背影,方干也兜着漏风的嘴,扑哧扑哧地和着,“采莲女儿避残热,隔夜相期侵早发。指剥春葱腕似雪,画桡轻拨蒲根月。兰舟尺速有输赢,先到河湾赌何物。才到河湾分首去,散在花间不知处。”
大家继续往前走,河塘很大足有数顷,突听水边苇间有人喊叫,“拾得、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呢?快说,快说!”
等了片刻,有人轻声回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寒山,今天你又发什么疯啊?”
大家走近看清,是两个老和尚在对话。他们老得连眉毛都白了,可精神矍铄,面容红润。
那个站着观望竹尖的枯瘦和尚又唱道:“死生元有命,富贵本由天。此是古人语,吾今非谬传。聪明好短命,痴騃却长年。钝物丰财宝,醒醒汉无钱。”
旁边正在添柴烤藕的蓬头和尚笑道:“你哪里像姑苏寒山寺的住持和尚啊?老没正形。这火不旺,快来帮忙。”
“麻烦!你这捡来的孩子真没用,在国清寺烧了那么多年的火,越老越不中用了呢?火都生不好,要让丰干师父知道了,又要骂你啦。起来!”
疯癫和尚不耐烦地示意他躲开,鼓起长袖大力扇动,平地里刮起一阵旋风,聚来一堆柴草添入火中,一股浓烟顿时腾起。
“寒山疯子,那柴草是湿的,净给添乱,看来我们今晚是要饿肚子了。”
两个老和尚见有人来了,起身施礼口念佛号,周朴礼貌地相问,方知是苏州寒山寺的住持寒山和拾得,是去嵩山云游的。
周夫子惊喜地问道:“你们就是那世间传闻的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在世的和合二圣吗?”
那疯和尚点头应道:“反正人家都这么说。”夫子诚心诚意挚诚相邀,请他们进庄里一叙。
周夫子所居住的石谷村就在这巍峨秀丽的铜山角下,树密林深,绿霭笼翠,黄岩流金,鸟语花香之地。
周朴现委身于庄上,是张大户家的教书先生,住在大宅的跨院里。
虽是跨院,也是上房五间,宽敞高脊,窗明几净的。
几杯浊酒,几碟毛菜,图的是心心相印,吃的是清清爽爽。
“周老师,您来客人啦?”从院外走进来几个人,一个家丁搀扶着一位老员外,老员外拄着龙头拐杖,一步步踱过来,他后面跟着采莲子的小姐妹。
周朴和众人急忙起身相迎,夫子躬身回话,“张老庄主,我来了几个朋友,怕打扰您,就未禀告,你看你还亲自过来了。”
庄主笑着摆手说:“打扰什么?客气了,来的都是客。这跨院虽是清静雅致,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但你们是周先生的朋友,这周先生还是我这两个孙女的老师,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啊!走,去上房,我已经摆上饭菜,为你们接风洗尘。都不许推迟,老朽这可是诚心诚意的,到我的家里必须听我的。不过丑话可说在头里,听说有两位大师,我这里可是全素席呀。”
不愧是本地的大户人家,这堂屋布置得古朴典雅,雕梁画栋,彰显出家道丰腴,尤其是堂屋太师壁正中悬挂的一口龙泉宝剑最是抢眼。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听周夫子讲出方干和李频的名头,张员外和和气气地致意,“幸会,幸会。”
夫子又说秦靖是护国公的后人,员外颇感意外挺身凝视,且露出欣喜之色急呼道:“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啊!”
当夫子接着介绍这两个和尚是和合二圣时,老员外张大了嘴巴,没用人搀扶跨步离座,几步上前,惊得是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疯和尚笑嘻嘻地说:“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话说多了,感情自然就亲近啦,秦爷问庄主,“您可是练武之人吗?别人家太师壁不是雕刻图案,就是挂些字画,你这儿却悬着把龙泉剑,看来必是尚武之家呀。”
老员外挑起大拇指夸赞道:“不亏是名门之后啊,就是好眼力。我张家确是尚武之家,老夫自从十年前患上了这半边身子麻痹之症,再不能自如舞剑了,可惜我家的剑法后继无人啦。”说着话他还落泪了。
周朴笑着安慰道:“怎么无人?那紫烟、银涟两个孙女不是一样能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