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上只留未断的牵挂。
灵鸠寨的众人将秦靖和杜牧五个人送出寨子,老寨主拉着秦靖的手依依不舍久久不放,一直送到官船旁,是说不完的贴心话,是道不尽的离别情,一再叮嘱从百丈山回来时,一定要来太湖多住些日子。
逍遥噘着小嘴跟在她爹的身后央求着,这下午不大会儿的工夫她已经和这几个小伙伴打得火热了,尤其是明德的一言一行她都十分地上心。
“这么大的姑娘家,还不懂事,就想着到处去疯,给别人添麻烦。”守业甩掉逍遥扯着他的双手。
“怎么啦?我的乖孙女。”老人家听见了父女俩的争执,“守业呀,逍遥都这么大了,也该让她出去闯一闯。想当年,你十五岁,为抢回灾民的救命粮独闯黟山,血战天都峰,手仞殷氏三魔,那是何等的威武。怎么现在却畏手畏脚的呢?”
老人一指秦靖对孙女说:“就跟你秦叔叔出去历练历练,待从百丈山回来时把他们都带回来。”
闻听这话,把个逍遥高兴得手舞足蹈,搂着爷爷的脖子直喊好。
这一行六人上了官船,由众兄弟护送着驶出了河道,互道珍重后官船一路向湖州进发。
在舱尾的小兄妹们正兴奋地议论着,逍遥给他们起江湖浑号呢。
“逍遥姐,在江湖行走都得有绰号吗?”顺励不解的问。
“那当然了,像我父亲、我叔叔都是靠真本事闯出来的绰号。我们先自己起一个,等行侠仗义时可报得名号,扬名立万呀。”这小妮子神采飞扬地讲着,“你们三个就是三太子,你顺励,就是慧岸行者木吒,你使枪就叫神枪行者吧。”
“那我师兄呢?”励儿津津乐道地听后问。
“他当然是文殊菩萨的弟子金吒了,他是佛祖驾前的前部护法,使锏就叫他金锏护法吧。”
“净瞎扯!”明德不屑地背过脸去。
气得逍遥满面通红,“你再惹我,我就叫你是大青蛙。”
小义方扶着妮子的双膝不住地摇着,“逍遥姐姐,我叫啥呀?”
逍遥装作深思熟虑后说道:“你吗?就叫闹海哪吒吧!”
小义方看来对这个绰号很满意,接着反问她:“那你叫什么呢?”
“她叫气死人!”德儿憋不住地笑。
逍遥抡起粉拳向他打去,一边打着一边喊着坏蛋。
她打完了,平静了一下,郑重地宣布:“我早想好了,就叫逍遥子。从今以后,我们私下里彼此要简单称呼,你,”
她一指励儿,“就叫你小励子。”
又一推德儿,“叫你大德子。”
小义方抢着说:“那我就是小方子呗。”
小妮子摸着那肉嘟嘟的小脸蛋,“不,我叫你小宝贝。”
船头的两个大人被这天真无邪的童言给逗乐了,此时的余晖撒满了整个水面,牧之不觉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一个时辰不到,湖州大钱码头的繁忙就陈列在那岸边了。
沿着湖岸向西寻得苕溪口,逆水而上,两岸溪泊纵流,河港密布,桑榆阡陌间满是江南水乡的韵味。
船过奉胜门,进得罗城,高峻挺拔的飞英古塔耸立在右岸葱绿之中。
这外城罗城东西十里、南北十四里,共设九门,湖人择水而居,城墙也依水而走,勾勒出极似佛陀手掌的形状。
官船拐入霅溪,水巷、小桥、流水、人家,一步一境。那水榭、那美人靠、亭台楼阁、寺院道场、商贾摊铺、往来络绎的人流,绢绣出一幅生动的江南市井图。
船工稳稳地把船泊靠在了骆驼桥边,“老爷,湖州到咧。”杜安已把跳板搭好。
下了船,看这码头虽不大,但也热闹得很,一包包、一摞摞的丝绸绫绢被抬上了货船,呼叫嬉戏之声不绝于耳。
踏石阶而上,飞架南北的石拱桥形如骆驼穹背,桥头石柱上刻有“骆驼桥”三字,下款为湖州刺史“颜真卿题”的字样。
杜牧指着这石桥对秦爷说:“这就是刘禹锡在诗中所说的骆驼桥了,骆驼桥上苹风起,鹦鹉杯中箬下春。水碧山青知好处,开颜一笑向何人。这字也好,是颜真卿的真迹。”
孩子们好趣地上前去看,义方跑得急了,哧啦一声衣服被身边的树枝撕了个口子,他心疼地拽着想合上裂口。
“当心啦,衣服到州衙能缝上,若是刮到肉了,可是三五天也长不好的呀。”义父关切地告诫他要小心。
往北是条大道,走不远即是湖州的衙门子城了,子城又叫霸王城,相传是西楚霸王项羽所建,城墙为夯土而成,高约两丈,宽为一步。
杜牧走上前请衙役禀告,不多时,从府里传来踢踏踏的脚步声,两个中年男子快步迎出,“杜贤弟,我刚刚和鲁望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