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度人使其识别歧途,回归大道。六祖说‘禅在于生活,平常心是道’,对外来的迫害和欺辱,不要受高低贵贱的困扰,要以平常心去感悟,所有都是虚幻一场空,故能看破无常而放下者为有智慧者,因看破世间法而修行出世得证者能自然生慈悲之心,故能舍身度众生而能下地狱,下火海,名慈悲无量。地藏王菩萨云‘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与其得到所有,不如放弃所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老和尚停顿了一下又说,“听你刚才以忍和刀来区分佛家与摩尼教的区别,老衲不想妄自菲薄哪个高明,哪个肤浅?只是想起一个故事,三国时伽蓝菩萨曾受曹仁毒箭所害,是医神华佗为其刮骨疗伤。如果是你,你是剜去腐肉,再腐再剜呢?还是剜后敷药,使其愈合如初呢?孽障不绝,因果报应,你唱罢来我登场,终逃不脱这六道轮回。”
正在众人为大师的深奥阐述沉思不语时,从寺外杀来黑压压的官军,旗幡招展,号带飘扬,足有三千多人马。
刀盾兵盾牌围城,寒光凛凛;弓箭手弯弓搭箭,一触即发;枪矛阵银盔银甲,如临大敌。一位素袍小将手持横刀身先士卒,霸气十足地大喊着,“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一个!”
在他身后分列两杆牙门旗,旗上绣着“江南西道观察使”,正中是个斗大的敬字。
旗下一位官员面色红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耳有轮,正是观察使敬昕。
摩尼教徒也自行排成对峙阵式,但这力量悬殊的较量,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敬昕临危不惧,分开众人,大步流星走向前来,先是向希运大师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请安道:“大师好。”然后又依次向各位和尚问候。
“敬昕,您怎么来了?”希运略感意外地问。
“下官听内探通报,摩尼锐金旗部要趁观音成道日法会袭扰百丈山,故我日夜兼程从信州赶来。”
他禀告后转向法正禅师施礼道,“大师前几日捐赠的义款,本府已收到并全数施予灾民。”
“善哉,那是最好,观察使还可将此次法会所收香火钱带走,以补救灾空缺。”
观察使替百姓谢过后,才面对许教主正色陈词,“教主恩如日月普照八方,弘扬善美崇尚光明,怎么能纵容弟子强取豪夺呢?难道你们不是大唐的子民,不懂得王法森严吗?洪州、永修、龙安的官仓之粮是你们强行私放的吧?信州薛刺史的老父亲是你们给吓死的吧?饶州司仓参军的家财是你们给抄没的吧?南昌县令也是你们给扒光后吊在城门之上的吧?固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灾当头仍花天酒地,不恤民情;丧心病狂,假公济私;挥霍善款,宠养断袖。上述官吏都已撤职查办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犯的罪过谁就得承担。别怪下官无情,众将士将摩尼乱民给我拿下。”
官兵挥刀向前,白衣教众齐声朗诵摩尼教经典《下部赞》中“叹明界文”,“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威武不屈的信念才能众口一词、临危不惧,教众做视死如归状。
在这千钧一发即将刀兵相见的当口,一声口哨长啸划破天际,震耳摄魂,迫人六神无主,就连那金毛雄狮也踏踏后退,爬俯前蹄。
良价和尚跃入双方之间,仰头大喝,“阿弥陀佛,佛门圣地,岂能容刀光血影?螳螂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让你们知道何为大法尊严!”
又一声唿哨,惊得是云腾风卷,平地飞沙,双方众人被惊悚得撒手抱头,四肢瘫软。
宗智大师跨步上前说道:“善哉,今日是观音大士成道法会,讲求的是放生回观。凭心而论,摩尼教友也是出自善良本意,只是操之过急,意气用事了。光明使以刀字和忍字来界定区分,说出了各自对到达彼岸的认知不同,正如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方法不同,但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刀和忍的不同之处不仅仅缺失了个心字,譬如这香火钱,一个是有心的诚意奉献,另一个是违心的出于无奈,孰重孰轻不言而喻。观察使,和尚我冒昧用草民俗语劝一句,‘只要真心改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回头是岸,难能可贵啊!’”
希运大师也跟着劝道:‘敬昕,贫僧以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许教主早已说过属下出于赈灾情急铤而走险,实乃百密一疏。您肩负一方平安,就应该宅心仁厚,宽以待人。”
敬昕屏气聆听,连连称是。“大师言之有理,本官几上黄檗山,聆听心灵禅语,时刻牢记您的教导,住世一日,要做一日好人。为官一日,要行一日好事。”
随即把手一挥高声命令,“听我命令,大路闪开,放行。”
“不可,世叔,你难道不知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