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走入中厅,符彦卿站在厅外,仰头看着牌匾,笑眯眯地夸赞道。
“文才这笔字,越看风骨越佳,什么时候再写几幅墨宝供老夫观瞻观瞻?”
朱秀笑道:“岳丈几时想要,小婿就几时写,别说几幅,要多少都行!”
“哈哈如今文才的墨宝可是千金难求啊,你这话一出口,就算是送与老夫好几万贯钱!”符彦卿大笑。
朱秀开玩笑道:“岳丈堂堂符氏族长,该不会拿小婿的字画到街上变卖吧?”
“嗯?”符彦卿一愣,哈哈大笑:“符氏倒还没没落到需要靠卖字画贴补家用的时候!”
“呵呵,岳丈请!”
符彦卿当先跨入中厅,符金盏挽着符金菀跟在后。
朱秀瞟了眼符金菀,这妮子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模样长开,继承老符家优秀的容貌基因,青春靓丽,媚骨天成。
符金菀似乎注意到朱秀在打量她,微微扭头挑眉一笑,上翘的眼角带着些许撩拨媚意。
朱秀澹笑着挪开目光,心里却不由得一阵滴咕。
这符金菀的性情似乎和几个姐姐都不一样,大胆、狂放,小小年纪就懂得利用自身美貌撩拨男人。
不像个芳龄少女,倒像个莺苑当红花魁。
据符金环私下里透露,六妹符金菀的亲生母亲,出身卑微,在进入符氏之前,就曾沦落风尘。
符彦卿也是担心流言蜚语,所以对六女生母来历讳莫如深,极少有人知情。
“文才啊,老夫此来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喝了两口茶,符彦卿笑道。
朱秀看了眼符金菀,道:“晌午时环儿已经知会过,岳丈有什么想法,还请说说看。”
符彦卿道:“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皇后薨逝,老夫也是痛心疾首。如今中宫空虚,陛下身边无人照料,老夫想找机会带六妹金菀入宫,若是陛下瞧得上,就让她接替大妹金盏,留在宫里伺候陛下。”
朱秀点点头,端起茶盏慢慢啜了口。
符彦卿沉声道:“此事若成,陛下身边有人照料,内宫也有人打理,符氏保住外戚身份,而你和陛下的连襟关系也不会断。”
朱秀放下茶盏,无奈笑道:“岳父说话还真是直白。”
符彦卿捻须而笑:“都是自家人,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
符金菀攥紧手帕,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望着朱秀。
想了想,朱秀道:“听闻岳丈之前有意和赵弘殷联姻?”
符彦卿皱了下眉,瞟了眼符金环,似乎责怪她不应该向朱秀透露此事。
“不错,不过只是两家初步商量,并未订立婚约,不作数!”符彦卿澹澹道。
朱秀笑了笑,看向符金菀:“六妹是否愿意入宫?”
符金菀脸蛋红扑扑,忸怩道:“陛下乃世间伟男子,小妹若有幸入宫服侍,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朱秀咧咧嘴,看来在皇后尊位面前,符金菀和赵匡义青梅竹马的感情完全不值一提。
思索片刻,朱秀笑道:“后园冬梅盛放,环儿不妨带六妹去看看。”
符金环知道丈夫有话要私下里和父亲商量,颔首会意,带符金菀退下。
符金菀倒是不情愿离开,想第一时间知道便宜姐夫到底愿不愿意帮忙。
符彦卿给她递眼色,她才不高兴地冷着脸下去。
“文才有话现在可以说了。”符彦卿笑道。
朱秀道:“不知岳父在此事上需要小婿做什么?”
“呵呵,简单,你和老夫一起入宫求见陛下,劝陛下接纳金菀。
不瞒你说,数日前老夫私下里和陛下提到过,可陛下兴致不高,似乎没有再立皇后的意思。”
符彦卿老眼微眯,声音低沉:“而且据老夫所知,宫里有一位采女,得到陛下临幸,已然怀有身孕!”
朱秀心中一惊,此事他也是昨日通过王继恩密报才知晓,没想到符彦卿消息同样灵通。
这件事还没有传开,柴荣已经让那位幸运的采女单独居住在延福宫,派宫女太监好生照料。
采女只是内宫低等级命妇,正八品,共有二十七人。
此外还有宝林二十七人,御女二十七人,合成八十一御妻。
她们都是低品女官,九成九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皇帝宠幸,平时在宫里谨小慎微地活着,到了年纪就放出宫,或是哪一日随同皇帝赏赐归属他人。
那位极其幸运的采女,应该是去年随柴荣亲征淮南,随侍君侧才有机会得到临幸。
符彦卿直勾勾盯着他:“若是将来此女诞下皇子,母凭子贵,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皇长子需要一位自家人来照拂,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