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环笑道:“都是家事,妹妹不妨留下来一块听听。”
冯青婵接过朱元戬抱在怀里,“戬儿快到喝羊乳的时辰了,我先带他下去。”
“有劳妹妹了。”
望着朱元戬被冯青婵抱走不哭不闹,朱秀嫉妒地撇撇嘴,两手枕着后脑勺,斜躺下。
待屋门闭拢,符金环坐在躺椅边沿,把朱秀一条腿搁在自己腿上,轻轻揉捏着。
“父亲的意思,想送金菀入宫。”符金环低声道。
朱秀对此毫不意外,语气古怪地道:“老岳父还真是怕陛下枕边无人,孤苦寂寞呢!”
符金环打他一下,嗔道:“不许你讥讽我爹!”
朱秀笑道:“哪有?老岳父一片忠心,我这女婿深表敬佩!”
符金环白他一眼,抿了抿唇,蹙眉道:“其实....我也觉得父亲此举有些不妥!大姐病逝不久,父亲就忙着把六妹送进宫,传出去,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背地里嘲笑符氏......”
朱秀懒洋洋地道:“怕什么,只要能保住国丈头衔,些许名声算得了什么?那些背后嚼舌头的,不过是在嫉妒而已!
要是他们家有闺女能成为皇后,不说一个两个,就是十个八个也舍得送入宫!”
符金环默然片刻,叹口气:“此事,我总觉得....父亲他....他....”
“太过凉薄?太过功利?”朱秀笑道。
符金环默默点头,朱秀说出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卫王符彦卿是她的生身之父,原本在她的教养里,不应该在背后议论父亲。
可这一次符彦卿的做法,让她心里着实不舒服,忍不住来和丈夫商量。
朱秀抚了抚爱妻脸蛋,柔声道:“皇后薨逝,可符氏还有许多族人活着。整个符氏,也需要有一位符皇后的存在,来为符氏遮风挡雨。
对于整个符氏而言,符皇后是谁并不要紧,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外戚的身份。
卫王身为符氏族长,为全族考虑,并没有做错。”
符金环双眸泛红:“可姐姐尸骨未寒,符氏就闹腾不停,实在太令人寒心....”
朱秀澹澹道:“在个人利益面前,有时连亲情也显得无足轻重。大周宗室本就人丁单薄,作为外戚,符氏可以享受无上尊荣。”
符金环咬着唇,满眼浓浓怨恨和失望。
符氏在符金盏薨逝后表现出的态度和做法,实在太令她寒心了。
朱秀笑道:“卫王此来,一是通知我一声,二是想拉我一起劝说陛下接纳符金菀。
不得不承认,如果符氏女子继续稳坐皇后宝座,对我来说短时间内也是大有裨益。”
符金环拭去泪珠,疑惑道:“为什么说短时间内?”
朱秀笑笑,轻轻抚摸她的面颊:“不久的将来,你自会明白。”
符金环没有追问太多,又道:“还有一事,之前我听父亲说,本来是想把六妹金菀,许给赵匡胤的兄弟赵匡义。
赵弘殷老将军上门说亲,父亲当时也是口头答应。
我让马庆打听了下,金菀似乎和赵匡义幼年就相识,而且关系不浅,两人似乎彼此有意。”
朱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怎么回事?赵匡义这小子勾搭女人挺有一手嘛?既然他和符金菀早有婚约,卫王还怎么送闺女入宫?”
符金环蹙紧眉头,有些难以启齿:“父亲的意思,当时只是口头许婚,没订婚书下聘礼,连定亲也算不上,这桩婚约自然不作数.....”
“呵呵,我这老岳父来真是....为了皇后位置归属符氏,什么事也干得出啊”朱秀忍不住怪笑一声。
符金环俏脸沉沉,这一次她没有说话,毕竟符彦卿的做法,连她也感到羞耻。
符金环轻咬贝齿:“待会爹爹来时,你无需顾忌我的颜面,若是觉得此事不妥,就不要答应!”
朱秀笑道:“若是不顺着老岳父,恐怕会得罪他!”
“哼得罪就得罪,谁让他做事不厚道!姐姐陵寝未安,他就忙着为陛下张罗婚事!”符金环气愤不已。
朱秀笑道:“放心,此事我自有考量。卫王的要求,只管答应就是,符六妹若能进宫当皇后,对我们也有利。
至于赵家,无所谓得罪不得罪,我在除州杀韩重赟,赵弘殷和赵大爷俩,早就在心里记恨上了。”
朱秀眯眼冷笑,既然杀掉韩重赟,也就不怕和赵家提前翻脸。
午后,符彦卿带着符金菀如约而至。
名义上送给外孙的礼物就有几大车,礼单都有两尺多长,马庆招呼十几个仆从忙活好一阵子才搬完。
“望山厅,好名字!”
朱秀亲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