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前,她已卸尽钗环,故干坐着答道。
“我问谁送的。”
李令光冷淡淡地答:“贾夫人,呼延家的贾夫人。”
“她是亲戚,手里有上好的珍珠、人参,给我一些,谁又能说什么,至于劳动殿下这么严厉地质问。”
俞成靖蹲身下去,尽可能压住火气,说:“朝中正倡廉政,修律禁止官员和家眷巧立名目收礼送礼,限制官员宴会规格。”
“你作为太子妃,应为表率,我之前就提醒过你。”
李令光摸着耳朵说:“我又不是官员,这些东西不就是供养皇家的。”
“我跟你所谓的收礼不一样,这是进献,是孝敬。”
俞成靖知道李令光与自己非同道中人,与她讲不清楚。
只能换个理由劝道:“这个规格的东珠于你是逾制的东西,还是退还回去吧。”
李令光也不理解俞成靖为何如此谨慎。
虽说有些东西是逾制,可并非管的那么严,谁会盯着别人所戴的珍珠,专门去量大小。
这又不是穿了龙袍,要杀头。
不禁心里又腹诽道:“她这个太子妃反倒不如当县主时风光,长公主府里的珍珠多大个儿的都有”。
她有些不耐烦地反驳道:“我留着献给太后和皇后总行了吧。”
反正皇后也不会留下,还不是都如数赏给自己。
俞成靖理解不了李令光,她明明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已经很奢靡了,为何还那么不知足。
见俞成靖起身往外走,李令光叫住他,“你往哪去?已经很晚了,外头又冷。”
这话说得太软,像是在求他留下来。
不甘心地补了句阴阳怪气的,“到谁那里去也得知会我一声吧。”
俞成靖拢了把身上的斗篷,头也没回地说:“你做事没知会过我,我的事你自然也少管。”
他怼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气得李令光差点一口血涌上来。
她将妆台上所有的脂粉盒子都扫落在地上,红红白白洒了一地,还有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珠钿耳环。
宫女们立刻闻声进来,只见太子妃咬牙切齿地踩踏着地上的东西糟蹋。
“什么贱物,我还不配用它。”
周姑姑也在场,只是瞧着太子妃的样子叹气又摇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