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场闹罢,不只廖家人睡不着,姜家四姐妹也激动得睡不着,只有吃了安胎药的姜平蓝一觉到天明。姜平蓝轻轻把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并未感觉到不适,才安下心,惦念着二弟他们可还好。
听到床上有动静,姜褐媳妇上前挑起床幔见夫人醒了,便轻快道,“夫人醒了,您觉得身上可还舒坦?”
姜平蓝应了一声,坐起来刚要说话,便见侄女姜留的奶娘赵青菱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诧异道,“嬷嬷怎会在此?”
赵奶娘笑道,“昨晚二爷和二夫人让奴婢留在这儿,跟花川妹妹一起伺候您。”
姜褐媳妇名做花川,本是姜平蓝的身边的大丫鬟,跟随姜平蓝到了廖家后才嫁给陪房家的儿子姜褐为妻。姜平蓝未出嫁时,花川与青菱曾在同一个屋里住着,很是要好。
来自家人的关怀让姜平蓝心中温暖酸涩,“昨日我睡下后,府中可还安好?二弟和二弟妹、三弟妹她们什么时辰走的?”
姜褐媳妇和赵奶娘对了下眼神,由姜褐媳妇回道,“二爷、二夫人和三夫人在您睡下后就回了县衙,二爷早上派人来传话,说等您醒了就过来您一起用早膳。”
听到弟弟要来,姜平蓝欢喜道,“快派人去老街口赵家铺子买几份豆腐脑回来,他家的炸果子也来一斤。二弟妹和三弟妹喜欢清淡的……”
姜褐提醒道,“夫人起得迟了些,二夫人、三夫人、表姑娘和表少爷们已用过了,只有二爷过来跟您一起用膳。”
二弟妹不过来?姜平蓝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刚要询问发生了何事,便听窗外传来柳姨娘委屈又气愤的喊声,“你们让开,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平日也就罢了,自己娘家人来了,柳氏还这么不懂规矩!姜平蓝沉下脸,可还没等她说话,便听院里传来响亮的耳光声,有婆子厉声道,“没规矩的东西!捆了堵上嘴关到柴房饿她两日,让她长长记性!”
“你敢……呜……呜……”几声呜咽后,院里只剩长长短短的蝉声。原来二弟不只派了赵奶娘在房里伺候,还安排了人替她守院门,姜平蓝眼圈泛红,难怪她昨晚睡得那般安生。
柳姨娘被姜家婆子拖出院门见到门外的廖青漠,立刻双眸含泪,呜呜挣扎着要廖青漠给她做主。廖青漠哪还顾得上一个不懂事的姨娘,他现在只知道夫人起床了,他必须赶在在姜枫之前见到夫人。可姜家婆子拦着,不让他进去!
廖青漠上前一步道,“去把吾女春玲叫出来……”
婆子依旧拦着门,“表姑娘已去了县衙后院,不在此处。”
廖青漠摆起家主和知县的官威,喝道,“滚开!”
“二爷。”两个婆子一同给廖青漠身后的姜二爷行礼。
姜二爷应了一声,公事公办地问,“上衙时辰已过,廖大人怎会在此?”
廖青漠硬着头皮道,“下官已去衙过衙门了,现在回府是来取书房里的公文。”
“廖大人将公文带回私宅,可在衙门录事口登记造册了?”姜二爷又道。
县衙又不是京中衙门,哪会事事按朝廷规矩办,他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廖青漠词穷,不知如何应对。
姜二爷转头吩咐姜猴儿,“去把周其武叫过来,让他随廖大人一同入廖家书房取公文,然后将公文带回县衙核对录事册,若无登记,如实记下来。”
姜二爷进院,姜猴儿转身去请找人后,廖青漠转身欲趁着这会儿工夫去补录事册,却被姜宝笑吟吟地拦住。
“请大人稍安勿躁,待周师爷到了就会陪您去书房取公文。”
昨晚亲见了这厮杖责儿子时的狠厉,现在看他对着自己笑,廖青漠只觉得大热天如坠冰窖,冷得一动不敢动。
姜二爷进院陪姜平蓝用了早膳,又看着她喝了安胎药,才道,“姐,我昨晚打了元冬。”
姜平蓝已料到了这一点,平静道,“你是他亲娘舅,教训他是应当应分。”
姜二爷补充道,“我打了他二十刑杖。”
姜平蓝诧异抬眸看着二弟问道,“怎还动了刑杖,可是元冬把你气着了?”
姜二爷用他澄澈的桃花瞳望着姐姐问道,“姐姐怎不问元冬伤势如何?”
姜平蓝如实道,“他挨几棍子,最多也就是皮肉伤罢了,姐知道你心里有谱。”
见姐姐真没责备自己的意思,姜二爷便将昨晚的事如实讲了一遍。姜平蓝听着听着便落了泪,哽咽道,“咱爹被害死后,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被廖家逼着不能同家里往来。多亏了你和大哥,家里才缓了起来。我回到家,你们都没让我难看,是我自己不争气,你们这么帮衬着我还立不起来,让你们大老远的来受这个气……”
姜二爷劝道,“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亲姐弟。”
姜平蓝的眼泪止不住,只得惭愧道,“瞧我这没出息样,让二弟见笑了。”
“卿雅怀着六郎时,也是动不动就掉眼泪,郎中说哭一哭比憋着好。”姜二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