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浑身上下被无数毒蛇游过一般,身体止不住的冰冷发悸。
一个被封印数千年的弃魔,怎会有如此能力!
那可是恶龙潭!
若非集结魔界大军,非能讨伐的生死绝地!
她一人便独身将其中千万蛟龙生屠待尽,逆鳞乃是龙之不可触的禁忌。
弥路只觉得身体恶寒难止,如果说生生屠杀恶龙潭但凡修为通天,倒也罢了。
这群心高气傲自认生而为龙高贵无双的蛟龙们,究竟是因为怎样的恐惧,在她的面前竟然未能自爆身体元灵,而生生苦受生拔逆鳞的屈辱。
女魔君低头一笑,指尖梳拢着百里安脑瓜子顶的猫毛,瞧他正怔怔瞧着天上的光景,她眼底的暗色一收,竟是露出了一个与方才笑容大不相同的宠溺微笑来。
“小白,好看的还在后头呢。”
千千万逆鳞归没大地,雪烟尘敛,墨云散尽,世界重新恢复清明。
而在那片厚重的墨云之上,九天之下,无数蛟龙的浮尸就像是收藏品一般挂在高空里。
以天穹为画,浮尸为墨,勾勒出一副极为庞大、残忍、壮观的天海画卷。
所有人都要为此场面窒息而去。
一河蜀辞低头把玩笛子,目光依旧漠然空洞,她打了一个喷嚏,似是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身上的破袍子,偏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弥路,复而很快收回视线。
然而事情还未就此结束。
“听闻一河蜀辞极为钟爱笛器,恰好朕近来新得了一只笛子,今日便赠与一河主,还望河主能够喜欢。”
言罢,女魔君袖中便是甩出一枚白骨所制的笛子。
一河蜀辞抬手接过高抛而来的骨笛,入手一看,却发现这枚笛子的骨质颜色,竟然是极为诡异的红骨。
在这世上,从未有任何生灵的骨头是红色的。
但她却认出来,这是凶灵之骨。
凶灵乃为灵体,本无骨,却又凶灵中的异王者,修行到了一定恐怖的境界,便能生骨化肉,练就出一副实体肉身。
灵体修出肉身,那早已是超乎想象的至伟存在了。
她瞳孔在眼眶之中激烈地收缩不断,良久,蜀辞才恢复了空洞漠然地神色,将那笛子给收了:“谢陛下恩赏。”
弥路当然不觉得像一河蜀辞这样的魔会被一根笛子给简单打动。
恨只恨自己无力无能,还累得蜀辞也因为他一同遭受这般戏谑羞辱,心中难受得如火焚烧。
前一刻,他才发难嘲讽魔君无所建树,只知无畏屠杀九蛇这样的弱小流派,有那闲工夫倒不如抓几只蛟龙、凶灵来玩玩。
结果轮了一番众人一片质疑生后,她在不急不缓地正式拉开君归宴的序幕。
此刻,弥路的脸颊仿佛遭受了几百个耳光,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