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张翔宇其实是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生的,只是自制能力有点弱,需要慢慢地培养,老师们会帮助他变得优秀。
杨海禾柔和且充满真诚的三管齐下,让张翔宇同学渐渐平静下来,也渐渐认识到自己的冲动,并为上课做小动作道了歉。
杨海禾以为这件事结束了,没想到却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杨海禾刚准备去上第一节课,张翔宇的妈妈就领着张翔宇来到办公室。
平时关于翔宇的教育问题,海禾都是跟他爸爸沟通的,至于翔宇的妈妈,只是在家长会时见过一面。印象中她打扮入时,但身材略发福,说话嗓门大,中气十足,很有《骆驼祥子》中虎妞的味道。
一见翔宇妈妈的表情,杨海禾知道一定是昨天的事情还没完结。
果不其然,张翔宇的妈妈像拎小鸡一样将身后的儿子拎出来,环视了办公室的老师,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杨海禾身上,恶狠狠地说:“儿子,哪个老师打你耳光?你说,妈妈给你讨个公道!”
那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划过空气,让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纷纷把目光集中在这母子身上。
显然,平时小霸王似的张翔宇此时也被这情形吓到了,支吾着不回答他妈妈的话,一个劲儿地想把他妈妈往外拉,急着想离开这里。
海禾迎上去:“翔宇妈妈,你坐下来慢慢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
话未说完就被抢白一顿:“今早我家翔宇给我打电话,说不愿上学,一问才知道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耳光。这事怎么慢慢说?我儿子调皮,你们老师可以管教,打手打脚,我都没意见,就是不能打脸。这脸是你们能打的?”
她整个脸涨得通红,声音越来越响,一张嘴感觉就能喷出一团火来。
见翔宇妈妈越说越激动,海禾也急了,她想澄清事实,脱口而出:“根本不是故意打你儿子巴掌……”
话未说完,突然一记响亮的“啪——”在海禾的脸上响起,一瞬间脑子的空白,时间仿佛停顿了,继而她才明白,自己被翔宇妈妈打了一个耳光。
那耳光引得耳朵周围响起了一阵嗡嗡声,进而这嗡嗡声充斥了整个脑袋,脑子已经容不下其他的思维,她忘了自己本来想说的话,只是条件反射般得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怔住了。
这记耳光来得猝不及防,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都惊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郑惠琴老师和叶涛老师赶紧扶住发怔着的海禾,张巧对着翔宇妈妈也展开了她的大喇叭:“翔宇妈妈,你有事说事,有理说理,就算老师有千万不对,你也不应该在学校撒泼。”
“老师就可以打我儿子耳光,老师就可以撒泼了吗?”张巧的话不但没有平息翔宇妈妈的情绪,反而是火上浇油。
这一阵式,显然把躲在一旁的翔宇吓到了,他慌慌张张地拉妈妈的衣袖,红着脸说:“老妈,不是杨老师打我。”
这句话声音不高,但在场的人听得真真切切,翔宇妈妈这才明白自己打错了人,但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人打也打了,她断然一时无法找台阶了,反而比之前更高分贝叫嚷起来:“我这儿子,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我跟他爸离婚后,更是苦了这孩子,妈妈没在身边,没人疼也就算了,连老师都打他巴掌。”
虽然她的声音很响,但显然没了当初的张扬,气场也泄了一半。
张巧正想反击,却见方乐平校长来了,旁边还跟着李聪聪。原来李聪聪当时发现情景不对,赶紧去找方校长,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一一告知。
此时,上午第一节课已过去近十分钟了,方校长以不影响课堂为由,让老师各自先散了,也让杨海禾先去上课,再将翔宇母子和李聪聪都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里。
杨海禾没有心思去班级上课,郑慧琴老师主动替她去班级代课。于是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海禾一人,空荡荡的房间里仿佛还回响着刚才那记耳光的声音。
这记耳光打得很重,除了耳朵嗡嗡的鸣叫,她的牙床也似乎被震荡到,一摸生疼。不觉间眼泪哗得流了下来。
想起自己每天一大早,就跑到学校看学生早读,平时学生生病要管、学生打架要管、班级卫生要管,作业要改,课要备,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下班回家连多说一句话都感到累。
别人还说当教师好,最起码可以教教自己小孩,可谁会想到自己孩子的作业根本没心思看,看了也没力气讲,所有的元气在上班期间消耗得所剩无几。
自己所做的一切换回了什么?换回的只是这一记耳光罢了!
所有的委屈就像被石头击中的池塘,一阵阵地荡漾开来,海禾将头埋进用胳膊里,抽泣起来。
张翔宇母子去了校长办公室后,接下来海禾再也见着翔宇妈妈,既没有道歉也有解释,事情怎么好像突然没有了下文。
李聪聪从校长办公室回来后,哭丧着脸,估计是受了批评,也像海禾一样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