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冷暖适度,天上白云漫漫如山,时而遮蔽阳光,带来一阵清凉。
一条足足可以供八匹骏马一同狂奔的官道,从城中穿出,蔓延到荒野之中,向着远处群山铺陈而去。
几百名提刀跨剑的武林人士,陆陆续续的从这条路上走过。
其中有两名年轻的骑手。
一个长得模样周正,发丝微微泛黄,身上却是一身鲜红的武服,用金线绣着麒麟的图案,祥瑞云团,整洁如新,华贵非常,背后背着的一刀一剑,也绝非凡品。
刀上隐隐泛着寒气,刀柄缠着一条蓝色丝巾。
剑上镶着一块鳞片,剑柄晶莹剔透如玉石,一条明黄剑穗垂落下来。
与他同行的另一个人,身上服饰就要简朴的多。
那是一个手持折扇的风雅少年,身上的衣服用料青白,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刺绣图案,身上也没有带武器。
他手里的那把折扇展开来时,扇面上画工不怎么样的一只水墨仙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寻常街头上五文钱就能买一把的廉价玩物。
“咱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再买了这两匹马,身上带的银钱,已经用了大半了。”
摇着折扇的少年人,一手摸着马鬃,说道,“这样只出不进可不行啊。”
旁边红衣的年轻人笑道:“凭咱们两个的身手,难道还需要为银子发愁吗?”
“大不了随便到哪个县衙去看看,有没有悬赏的江洋大盗,循着线索过去”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动作,说道,“一刀轻轻挥过,大笔的银子就到手了呀。”
折扇少年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红衣服的年轻人又道:“再说了,这一片你来我往的江湖上,处处都藏着利益牵扯的门道,只要成了名,千百条赚钱的路子,不用咱们去找,就自己会送上门来了。”
折扇少年笑道:“你说的倒好像自己已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江湖一样。”
“这可是你爹、我爹,一起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里面,藏着的道理。”
说到两个爹的时候,红衣青年拍了拍自己背后的一刀一剑,脸上有些可惜的模样,说,“可惜你只喜欢听镜子大师讲经,每一次我爹和聂伯伯说到江湖上的那些事情时,你都在旁边打盹。”
折扇少年仍笑了笑,不曾开口,心中却想:江湖上的故事,说到底都是打打杀杀,哪有佛经里那些奇闻怪谈更有趣。
江湖上的人,在他们那两个父亲的口中,总脱不开几种特质,争强斗狠、好面子,痴迷武功,追捧高手,要么就是争抢美人,贪夺金银。
所作所为似乎都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听到了故事的开头,也很快就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而佛经中记载的,那些佛陀,菩萨,仙人,国王,思维总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们不把正常的侮辱当作侮辱,就算被打了脸,也可能一笑置之,却又有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便发兵灭国。
有佛陀光一讲法,便能现出三千种祥云,震动恒河沙数世界,却坐视自己一族,被凡间国王灭尽。
还有菩萨幻化万千,每一道化身救世渡人的故事里面,总不乏奇趣怪诞。
叫人根本猜不到故事的结局会是什么。
这不比江湖刀剑趣味的多?
红衣青年不知自己好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事,只看着他一副双眼微眯,以扇掩面的模样,好像又沉浸到佛家的静雅禅韵之中,便故意唉声叹气起来。
“聂风呐,其实你爹跟我讲故事的时候,还常常聊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聂风奇道:“哦?”
红衣青年断浪模仿起一个沧桑男人的口吻:“当初本来是我听大师讲经,化解祖传的疯血,却不知什么时候,颜盈和风儿,对那经文比我更上心了。”
“万一风儿哪一天想不开遁入了空门,我的儿媳、孙儿,岂不是都成了空谈了?”
唰!
聂风合扇在断浪肩上敲了一下:“你啊!你想调笑,何必借我爹的口吻?”
聂人王归隐之后,近些年来,虽然愈发放荡不羁,甚至能带着冰糖葫芦去逗小朋友玩,但是,应当还不至于跟晚辈聊到自家孩儿的婚事。
毕竟他和断浪的年纪加起来还不到四十,而当今的风气,男子大多成婚的晚,就算是女儿家,若是有意出门闯荡的话,年近而立不成婚,同样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那成家立业,哪里是这个时候就需要考虑的?
聂风不愿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索性换了个断浪感兴趣的,将折扇往前路上一指,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从泰山出来,这一路上,但凡有些功底的江湖人士,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嗯,有吗?”
断浪仔细回忆了一下,脸上很快就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们两个从泰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