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下意识的脚步一错,隐在了门后面。
“二爷,您累不累,喝口茶吧,奴婢泡了您最爱喝的洞庭碧螺春,用的是盘云山上的石泉水,晾的正好入口,您喝一口润润嗓子吧。”宝珠柔柔道,嗓音轻轻软软,带着满满的仰慕与倾心。
什么叫借花献佛,这就是啊,程家对喝茶用什么水泡并不讲究,这泉水还是自己央了崔氏,从德园匀出来放在大厨房用的,没想到居然被一通房弄来讨好自己男人了。
“你怎么又来了,马上就要用早饭,喝什么茶啊,昨儿让你不要送点心,你今儿就送上茶了。”程巽勋眼角扫到雨竹的动作,没好气的将她从门后面拉出来。
雨竹无奈的被揪了出来,抬眼打量了台阶下亭亭玉立的宝珠,只见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烟霞银罗花绡纱褙子,下面系着一条月白色的藤纹湘裙,衬得她整个人如同一支俏生生、水嫩嫩的粉荷。很会搭配颜色嘛,这种粉嫩的颜色很适合皮肤白皙润泽的人,不愧原先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有些见识还真不是一般的丫鬟能比得上的。
被雨竹这般的打量,冷汗一点一点从宝珠的背上渗了出来,她不安的将手中握着的提盒紧了紧,朝雨竹行了个福礼。“太太!奴婢眼拙,竟然没看见太太。真是该死!”心缓缓的沉了下去,太太怎生会在这里,不是说快到辰时才会起来的么……看到这个年轻无比的主母看似天真无比的笑颜,宝珠身子颤了颤,忍不住将祈求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程巽勋。
“诶,现在不喝可以等吃了饭再喝啊,难得人家勤快,大早上的就给你煮茶给你喝。”雨竹笑眯眯的睨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然后对宝珠道:“不过,虽然饮茶是个好习惯,不过早上起来就喝茶对身子不好,这可是太医说的,以后就别送了吧……你还擅长做点心么?”
宝珠怯生生的看了雨竹一眼,垂下了头,露出线条漂亮的粉颈,“奴婢能做一点。”
“哦,是嘛。”雨竹点点头,笑着朝程巽勋道:“二爷,去用饭吧,您今日可要去营里?”好像那个水灵灵的通房真的就是来表示关心的。
程巽勋健步走下石阶,微微一笑:“不用,以后都不用那般早出晚归了。”
“哦,为何,莫不是二爷您要偷懒?看我告诉皇上去。”雨竹与他扯着皮,心中疑惑,虽说局势明朗了,各方紧绷着的人马也可以渐渐松泛下来,但是还是总感觉程巽勋语气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你相公嫌太累了,上折子求皇上派了两个副手……皇上昨儿准了。”说罢,他挑唇一笑,像是呼出了胸中浊气般,率先提步上前:“走吧。”
这是……制衡?还是神机营的武力已经有了威胁,让皇上不放心了?脑子里连着转了好几个念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果然不是政治的那块料子。
宝珠等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才慢慢的抬起头来,闷不吭声的跟了上去。
吃了早饭便一起去了谢氏的思谦堂。
却意外的看到了老公爷,要知道平常除了正日子第二天,是不可能在思谦堂见到他的。见两人进来,老公爷放下了茶杯,微微点了点头,“你们来的倒是早。”
雨竹正要说话,忽然门帘响动,小丫鬟报道:“墨少爷来了。”
接着满脸倦容,强撑着笑容的蒋存墨走了进来,满面的笑容在老公爷那犹如寒冬般的目光下僵了僵,还是保持住了,亲热的上前请安。
那模样太明显了,典型的生物钟混乱,怕是也知道今儿早上不可贪睡逼着自己起床的。
紧跟着程思义和季氏也来了,给众长辈行过礼后就坐到了一边,看也不看蒋存墨一眼。平常气氛虽然没有怎么温馨热闹,但还不至于这般冷清,仿佛多出来的这个人突兀到了极致。
顿了半响,老公爷率先冷着脸开口了:“既然来了,那就要按着府里的规矩来,若是再如以前一般偷鸡摸狗的,可别怨我最后一点情分也不讲。”
蒋存墨嘴角咧了一下,可嘴角被打破的痕迹还没有好,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有听到!”老公爷见那个不争气的外孙还在龇牙咧嘴,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般没用的外孙要了有何用?不知道老妻怎生会留下这个祸害,没的连累自己要去各处打点求情。
“记得了,记得了。”蒋存墨下了一跳,在家中父亲虽然对母亲和自己也是冷面寒声的,但从没有这般大声训斥过,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上次来程氏与谢氏说了些什么,谢氏态度比以往好了些,这会儿上前声音也柔和了软和了一些:“行了,旁的不说,你只要知道这里不是定南侯府,可没有你家老太太护着,要是还不长点记性,便是你外祖父打不动了,还有你舅舅呢。”
程巽勋干咳了一声,顺便表示了一下他最近很有空。
稍后雨竹和季氏本应该留在谢氏屋里说话,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