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这一点,用三百多种术法,哪怕战场在大海之,依旧处处压制王座大妖仰止的水法神通。
而在那青冥天下,按照某个流传不广的小道消息,则是陆沉之外的吴霜降。
大玄都观的孙道长曾经抛出个谐趣说法,脚底板蹭不走的陆沉,竹签剔不掉的粘牙吴霜降。
一个没啥真本事只会恶心人,一个比贫道还阴魂不散的难缠鬼。
中年文士不断翻检渡船书籍记录,缓缓道:“中五境期间,吴宫主的运气,好到堪称天下第一,每次都能险象环生。飞升境之前的玉璞、仙人两境,吴宫主杀气最多,杀心最重,与人频繁捉对厮杀的次数,再次堪称青冥第一,冠绝五境修士。跻身飞升境之后,不知为何,开始修心养性,性情大变,变得尤其与世无争,只有寥寥两次出手记录,与道老二,与孙道长。在那之后,就多是一次次无据可查的闭关复闭关了,几乎不见任何宗门外人。所以先前才会跌出十人之列。”
书籍之,还有些相对比较详实的山水秘录,记载了吴霜降与一些地仙、以及五境修士的大致“问道”过程。吴霜降境界越低时,记录越多,内容越贴近真相。
吴霜降的修道之路,最大的一个特征,是死地能活,擅长在劣势绝境当中,反杀强敌。
但这只是表面的结果,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吴霜降能够汇集百家之长,而且极其务实,擅长熔铸一炉,化为己用,最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白玉京五城十二楼的道法,大玄都观的仙剑一脉,仙杖山“指点江山”的符箓阵法,再通过收集秘籍道诀、线索脉络,借此推衍一种种术法神通的大道本源,于玄的符箓,龙虎山天师府的雷法,吴霜降都有涉猎,至于到底有几成神似,隔着两座天下,一直没机会验证。
中年文士合书籍,笑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说说看那位了?只要你愿意说破此事,渡船之,新开辟四城,再让给你们一城。”
刑官摇头道:“事不过三,张夫子就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中年文士有些遗憾,“那就永远都是鸿毛城里边的一个‘没结果’了。”
刑官说道:“不差这一件。”
剑气长城万年历史,一直存在着三个极其重要的职务,刑官,隐官,祭官。
最早的三位祖师爷,正是陈清都,龙君,观照。
随着时间推移,先是刑官一脉占尽风头,历任隐官,起伏不定,祭官开始逐渐退居幕后,而且身份极其隐蔽,从不公开。直到最近千年以来,其中祭官要比刑官还要沉寂不显,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一脉,别说是年轻剑修,就是许多剑仙,都几乎从不去想这件本就无所谓的事,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酒喝,更不能当飞剑出城杀妖,想了做什么。
反观隐官一脉,先有萧愻,后有陈平安,在剑气长城和蛮荒天下,就显得极为瞩目。
估计以后的浩然天下,一般的山修士,都要误以为剑气长城从来只有隐官这个职务了。
隐官一脉的避暑、躲寒两座行宫,藏书极多,秘档无数,关于此事,却都没有任何记载,就像一部老黄历被撕掉了数页,连禁忌都算不了。
一处小湖,铺满荷叶,有小路直通湖心凉亭。
路,一对男女站在那边赏景,没有去往中年文士和刑官所在的凉亭。
一个年轻男子,身边站着个手挽竹篮的少女,穿着素雅,姿容极美。
年轻人青衫背剑,身材高大,腰系一只银色小袋,无数条细微金光,渗透透出银色丝线,灿若霞光。
正是剑气长城的剑修,杜山阴,与那幽郁一起被丢到了牢狱当中,杜山阴成了刑官的嫡传,幽郁则迷迷糊糊成为了老聋儿的弟子。一个跟随刑官返回浩然,一个跟随老聋儿去了蛮荒天下。
杜山阴身边的少女,名为汲清,与长命曾经在牢狱内相依为命,曾经年复一年,一起在溪畔浣纱捣衣。
长命是金精铜钱的祖钱化身,汲清也是一种神仙钱的祖钱显化。
杜山阴小声问道:“汲清姑娘,真是那岁除宫的吴霜降,他都已经合道十四境了?”
凉亭那边双方,一直没有刻意遮掩对话内容,杜山阴这边就默默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汲清嫣然一笑,点头道:“多半是了。”
杜山阴揉了揉下巴,“既然那童子是吴霜降的心魔,就类似离家出走了?那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隐官大人都该交还出去吧?还打个什么,很没道理的事情嘛。”
汲清笑着不言语。
杜山阴继续说道:“再说了,隐官大人是出了名的会做买卖,客栈那边,怎么都没个商量再谈不拢,最后来个撕破脸,双方撂狠话啥的,就一下子开打了?半点不像是咱们那位隐官的行事作风啊。莫不是回了家乡,隐官凭借文脉身份,已经与中土文庙那边搭线,都不用担心一位来自外乡的十四境大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