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暧昧多了。
崔猷再看赵开,完全就是看外子的眼神,以他的老谋深算,哪里会相信能办成?即使赵开有些神通,能取得宫中信任,他怎么能过得了宇文护那一关?
“对了,贤侄,差点忘了正事。宫中已传出太后的话来,要在七月十五盂兰盆节上,在御花园举办一场宫灯诗会。届时,凡在长安城里住着的公主驸马和许多勋贵子弟都要参加,太后点名要看看你这位新晋驸马,怕是做诗弄文的关隘少不了,你可要多做些准备。”
崔猷的称呼都变了,赵开一阵激灵,好奇地问道:“太后点名要看我?琬儿很受太后的宠爱么?”
崔琬听他叫得亲热,暗暗啐了一口,没来由地有些心喜,摇头道:“我只在晋封的时候,拜见过一回,那时太后还只是皇太妃的身份,恐怕我长什么样都不会记得。”
赵开皱眉道:“这倒是新鲜,无缘无故怎会对我如此青睐?崔公,可还有什么隐情么?”
崔猷沉吟着道:“深宫内的事情,老夫也猜不透。说到隐情嘛,老夫倒是听说了,陛下以教养皇长子的名义,设立了露门学,延请了几个大儒当座师,要在功勋子弟中选七十二人伴读,应当便在这个月底定下来了。经你这么一提醒,似乎这场宫灯诗会,大有考校之意。”
崔仲方接口道:“没错,昨日丞相那边接到了宫中的垂询,同意了露门学设立一事,应当错不了。”
赵开抚掌笑道:“那便说得通了。还请公主教我一些宫内的礼仪,免得太过出丑才是。”
崔琬挑眉道:“你可有信心独占鳌头么?这可是你扬名的好时机,正好称了你的意哩!”语气里透着些许酸味。
赵开如何听不出来?轻笑道:“尽力而为,不叫公主折了面子便是了。”
崔琬这才转忧为喜。
崔猷想起一事,问道:“贤侄如今还没表字罢?将要出入宫廷之人,总不能直呼其名,你可有打算?”
赵开听出了弦外之音,苦笑道:“小侄身世悲苦,又无恩师,这表字就一直拖着。算来算去,除了娘舅之外,也就崔公与我最为亲近了,不知能否给我赐个表字呢?”
崔猷等得就是这句,笑道:“取名分彼此,表字明尊卑,这本是应当。《礼记》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你与琬儿既已完婚,今日索性都取一个吧!”
古人有名有字,这取字不难,却往往只能是君、亲、师三类人才能替晚辈取字,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崔猷这一举动,是在用实际行动表明,崔氏对他的支持不是停留在口头承诺上。
赵开闻言大喜,与满脸通红的崔琬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下拜道:“请长者赐!”行地却是跪拜师长的大礼,这边刚说着两年之约,他实在不好厚着脸皮再叫外父了。
崔猷沉吟一会儿,道:“以你今日的形势,正好贴合‘谦卦’。谦者,逊也。知礼而谦逊,明理懂退让,正是谦谦君子所为,就叫做‘谦之’罢!”
赵开默默念了几遍,再三拜谢,这才站直身子。
这个礼节,须少不得,却不是赵开迂腐。
崔猷看了女儿一眼,道:“琬为美玉,琬儿,你就取字‘玉琰’如何?”
崔琬答应一声,细细琢磨,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又越来越红。
崔仲方在旁听着,嘻笑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阿父这字取得甚好,哈哈。谦之,可喜可贺啊!”
崔琬被说破心事,哎呀一声,伸脚去跺阿兄的脚背,兄妹两个嘻嘻哈哈地打闹。
赵开摸不清崔琬究竟是何时起的变化,只好当做不知,反正要他顶着赘婿的身份,是想都不要想的。
干笑几声后,赵开脸露惭色地道:“我来时匆忙,两手空空,已是失礼了,又蒙崔公赐字,小侄无以为报,只好做上几句曲子词,请崔公赐教!”
“哦?这曲子词是胡曲配词,倒是民间偶尔耳闻,只是俚语粗俗,谦之竟然对此也有涉略么?快写来看看。”
崔猷是儒家正宗,心底是看不起这种民间小曲的,但他知道赵开前作,都有大气奔放的气概,反而好奇起来。
崔仲方也被吊起了胃口,房内没有仆人,自发地递上笔墨,为他摊开尺纸。
赵开飞快地瞥了一眼略有期盼的崔琬,笑道:“文词妙用,存乎一心,本不该分雅俗之别。这首词,就当做我先前得罪公主的赔礼吧。”
他说的,自然是借用大婚行刺的举动。崔琬却当他有婉转之意,面色微羞,移步到他身后几尺,翘首以盼。
赵开略略凝神,挥笔一一写来,用得却是新宋体,正是《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开觉得,借崔府来宣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