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给匈奴人教算术,然后拼命怂恿匈奴人攻打汉室,在汉使前往草原时,趁机羞辱一番罢了。
这点事儿,但凡是个太监,都做得出来。
不过对于此事,刘弘此时却也没有愤恨,或者遗憾了。
刘弘也想明白了:历史上,中行说喊下那句‘此我行也,必汉患者’,并十分硬核的将之付诸行动,其实和他本身的性格关系不大。
无论是谁,被强制送往国外,一片仍旧野蛮的大草原,心中都会有怨气。
再加上太监这个群体,本就因身体的缺陷,性格普遍偏激;突然遭遇如此变故,黑化的概率自然小不到哪去。
说白了,无论把谁放到中行说在历史上的位置,只要那人是个太监,又多少沾点激灵,就必然会做出和中行说同样的决定。
这与他们的性格无关,甚至与他们的主观意愿,关系也不是很大。
就如同历史的滚滚车轮,能把一切螳臂当车的人碾碎,历史的车轮,也能把人逼上本不属于自己的道路。
一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就足以道明这一切。
想到这里,刘弘便释怀了。
——自己在历史上看到的,只是几个冰冷的字,一个刻板的结果而言;至于造成这个结果的前因后果,刘弘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因历史上的刻板印象,先入为主的仇视某些人了。
如吴王刘濞、下一代楚王刘戊,甚至于即将成为齐王的刘遂等。
他们在历史上反叛,主要因素,还是大势所趋。
——刘濞反,是因为手头钱太多,才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想要过一把皇帝的瘾。
刘戊反,同样是安生日子过太久,朝廷也确实有意削夺楚国封土,刘戊不愿坐以待毙。
至于历史上的刘遂,那更不用说——即便撇开‘赵王’这个风水极差的王位,光是赵国所处的战略位置,就足以让大多数心智不坚定的人萌生反意。
说白了,刘濞并非天生叛贼,刘戊也非谋逆专业户,刘遂,也并非先天性叛乱综合征患者。
所以,与其对这些人先入为主,以历史上的固有印象作为参考,对其严防死守,倒不如理清这些人在历史上反叛的根源问题,并将其解决。
总的来说,田丹的出现,还是让刘弘有了一些感悟。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历史上,中行说助纣为虐,帮着匈奴打汉室时,天下人骂中行说的架势。
结果怎么样?
屁用没有!
中行说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羞辱一下汉家君臣,在草原待的不亦乐乎。
但在老上亡故,军臣上位之后,中行说被右贤王‘叛乱’所牵连,被军臣流放到了北海。
便是如此,中行说也属于安享晚年,寿终正寝。
说白了:光生气、咒骂,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田丹取代历史上的中行说,成为新一代大汉奸已经是既定事实;作为掌权者,刘弘所需要做的,是针对性的制定反制措施和方案。
比如来年开春,刘弘就很有可能收到一块长宽各一尺二寸,比常规规格各长宽各多出一寸的国书。
再比如后年的河南战役,刘弘很可能要先面对匈奴派使团敲诈,在‘如愿以偿’的遭到刘弘拒绝后,匈奴人便将大举入侵,掀起河南战役。
如何解决这些事儿,才是刘弘应该考虑的。
总的来说,田丹的意外出现,对刘弘地计划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而在秦牧离开之前,刘弘怀着万般无奈,终于将那句羞死人不偿命的话,在秦牧面前道出。
“卿家中,可有适嫁之姊妹?”
即便是此刻,秦牧那喜出望外的神情,也依旧在刘弘脑海中眷恋不去···
但没办法:召回韩王部一事暂时被搁置,秦牧没能从中捞取功劳,要想让秦牧成功登上卫尉的位置,就剩下这一种办法了。
——幸为外戚。
这样的手段,在历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高皇帝刘邦感念于小老弟石奋勤勤恳恳,又苦于石奋没什么能力,最终只能是收个石奋的姐妹入后宫,给石奋安一个外戚的头衔。
至于文帝一朝,那更是不用说——若非外戚的身份,薄昭无论有多么才华卓绝,都不可能官至车骑将军。
收某个臣子的姐妹进后宫,在汉室属于较高规格的‘恩赐’——高皇帝一朝,甚至有不少臣子把姬妾乃至于妻子送给高皇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秦牧的状况又比较特殊:能力基本够,但资历不丰,家世不显。
在这种情况下,刘弘若强硬的将秦牧扶为卫尉,那必然会让那些正在排资论辈,或以显赫家世行走于朝堂的功侯贵勋感到不满。
任命秦牧为卫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