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波走后,林创继续问傅也文:“田齐运家里有什么人?”
“就是他老婆,还有一个三岁的闺女。”傅也文答道。
“没找他?”
“没有。”
“你们也没有跟他家里说?”
“打发人去他家问过他老婆知道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老婆只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么冷澹?”林创奇道:“这都两天没回家了,他老婆也不急么?”
傅也文脸上露出一丝嘲笑,轻蔑地说道:“哼,他挣了钱都填到艳春楼那个窟窿里了,不管老婆,也不管孩子,而且愿意回家就回家,不愿意回家就不回家,还整天在外边吹嘘,哪个鸡模样好,哪个鸡皮肤好,哪个鸡的姿势好,觉得很有本事一样。
他老婆到部里闹过一回,被田齐运当着那么多人,薅着头发给好一顿揍,差点没揍死。这样的人,您说他老婆会急着找他?”
“这特么简直就是人渣啊。”林创叹道:“傅科长,不瞒你说,本人对你们特工部如此用人,真是颇有看法。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在电讯科这样重要的部门,就算是青帮中人也不行,跟宝哥出去打打杀杀,搞搞行动就行了,为什么给安到这里来?要知道,电讯科随便一个信息,就是值大价钱的情报啊。”
傅也文一听,眉毛一挑:“林升官,他会卖情报吗?”
林创笑了笑,指着傅也文道:“傅科长,你真是太天真了。第一,上海是远东地区最大的情报市场,你知道这么大的上海滩有多少情报捐客?外国的不说了,基本哪个国家都有,就说我们中国的,军统、地下党哪个没有在上海买过情报?
第二,你刚才也说了,田齐运天天留恋烟花之地,那是不要钱的地方还是菩萨布施的地方?所谓戏子无情,表子无义,哪个窟窿不是用钱填起来的?他一个月几十块的薪水,够特么干几回的?还小桃红,老桃红他也傍不上边。”
傅也文怔了怔,道:“也是,这样的人,无论军统还是地下党,都不会要他的。他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有当情报捐客这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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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人家才不会吸收这样的渣子呢,不够丢人的,也只有特工部,才特么藏污纳垢。”林创不屑地说道。
说完,见傅也文脸上讪讪的,连忙解释一句:“傅科长,你别误会,我没有一竹稿打翻一船人的意思,田齐运这样的人,只是特例。”
“林长官,您不用解释,卑职知道您的意思。”傅也文道。
说话间,宁小波回来了。
“长官,田齐运大前天在艳春楼留宿一宿,确实是歇在小桃红房间。但前天他没去。”宁小波报告。
“确定吗?”林创问道。
“确定。卑职问过老多人,包括小桃红、老鸨和下人。”宁小波答道。
林创一听,神色一凝,对涩谷川道:“你问一下前天站岗的哨兵,田齐运下班后往哪个方向走了?怎么走的?有没有同行人?”
“嗨依!”涩谷川双脚一并,俩手紧贴裤缝,行了一个标准日本军礼,转身出去。
不到五分钟,涩谷川回来报告。
“林桑,据哨兵报告,田齐运下班后乘坐黄包车往南走了,一个人走的,没有同行者。”
林创一听,命宁小波:“你马上去调查一下黄包车行,如果找到拉田齐运的车夫,把他带回来。从特工部门口拉人,地点特殊,间隔时间又短,应该不难找到。”
“是。”宁小波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地走了。
……
一个小时后,宁小波回来了:“报告长官,黄包车夫找到了。”
“带进来。”林创命道。
宁小波答应一声,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车夫三十多岁,很健壮的一个人。
进来之后看了看屋里的人,看到一位年轻长官居中而坐,知道这是正主,连忙点了点头,哈了哈腰。
“你叫什么名字?”林创问道。
“回长官说,小人叫黄阿大。”车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黄阿大,前天你在这里拉了一个人,是吧?”
“是。”
“你看一下,是这个人吗?”林创问完话,易莲花拿着一张照片过来,让黄阿大辨认。
这张照片,是刚才让傅也文找来的。
只看了一眼,黄阿大就道:“是,就是他,田长官,小人认识他。”
“你认识他?”林创问道。
“是,小的经常在这边拉活,拉了好几回田长官,就认识了。”黄阿大道。
那倒省事了。
林创看了一眼傅也文,接着问道:“既然跟他熟,平时都拉他到哪里去?”
“嗯,最常去的就是维尔蒙路。”黄阿大答道。
他答得很小心。
艳春楼就在维尔蒙路。
之所以没说艳春楼,而说维尔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