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错落,桃花三栽,一着似明制华服的女官急行进主院,拐弯入了大堂。
大堂后方有庭院,庭院左至右各有几间屋舍,中间栽有青竹,青竹一旁有一墨池,墨池正前方屋舍上挂一牌匾,上书‘书房’。女官径直进了书房,见里面一威严老妪正在行书,于是站立一旁静立等待。
待书毕笔落,老妪看着桌子上的临摹字帖,收了收长袖,目不斜视朝那女官摆摆手。
女官会意回道:
“家主,生了。”
安静了一会,老妪提着字帖,吹着上面未干的字迹,挑眉道:
“唔,女孩男孩?”
“男孩。”
“谁的种,查到了么。”
“……庶出,据调查,近年万春楼的花魁陆明清与二小姐走的近,属下猜测或是他的。”
“猜测?或是?”
“确……确实无疑,断无其他可能。”
书房又陷入了诡秘的安静,静到落针闻声,只有那老妪卷着纸张的‘沙沙’声,一滴冷汗不禁从女官额头滑落,心中忐忑无处安放。
又静静的等了片刻。
“把这孩子送了那白云观,吩咐差人说,言多必有数短之处,勿做多余之事。至于那花魁……,西子湖的鱼虾缺食,送点吃食去吧。”
“家主,那万春楼,是官家的场子……”
“取个无关紧要的鱼食而已,无需顾忌。”
“……诺!可小姐那边?”
“哼,关她三个月禁闭,丢人现眼的东西,出门半步给我打断她的狗腿。”
女官应是,躬身告退。
待女官走后,又一男仆俯身进了书房。
“日前武家的庚帖可还在。”
“禀家主,还在。武国姨之子,日前送了庚帖,另外还有城南富商孙家,礼部侍郎郑大人……,”
老妪抬手按停,道:“把二小姐的庚帖给武家送去,另外备上厚礼,知会武家,三日后老身上门拜会。”
“诺——”
当日晚间,一骑身负包囊持尚书府令出了城门,戌时方回,回时身上已空空如也,包囊不知所踪。
次日清晨,常安城万春楼新晋花魁陆明清被发现自缢于湖心亭,传闻载尸首的小船在湖中失事,一代花魁尸沉湖底。此事被当做常安怪谈在坊间流传了诸多话本,众说纷纭,流转数年后渐渐被人们遗忘。
几日后,有消息称当朝兵部尚书李梓沥次女李梓沐将和武国姨武善之子武红颜交换庚帖,三月后纳吉择日成婚。
消息传的飞快,毕竟这是大周都城,素有不夜城,万国之邦之称。
兵部军方势力迅速跟皇亲交织在一起,而刚继位不到两年的新帝对此视若无睹,放任自流。
一年后,大周女帝周世旻废王立武,皇后王氏被废,武才人直接跨越四品一飞冲天,一转身变成了武后,代表士人阶级的王氏利益被触动,反对的声音日日昇昇,小皇帝不为所动,逆行倒施。朝官间越演越烈,这里牵涉到了无数利益,最终女帝此举带出了一连串勾连的地方权贵,拔出萝卜带出泥,借此清洗了整个朝堂。
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个刚上任几年的小皇帝如此果断刚敢,心机深手段狠。猝不及防下整个南北贵族损失惨重,原宰相谢娆被贬离常安,调任桂州都督,士人阶级一片哀鸿。
兵部趁机插手六部要职,各个部门被兵部联合军方和皇亲国戚把持。双方合作已久,招收寒门以及新兴听话的权贵子女,把持朝政要务,自此,女帝不再被各大地方贵族裹挟,大批寒门崛起,权利向中央集中握在女帝手里。
此后,女帝开始了自己长达五年的权利巩固,在皇亲和军方还有六部的协力合作下,国力日渐上升。
不过随着彼此间权利的融汇交融,现年二十七岁的小皇帝感觉下面的这些人又有点不受掌控了。
小皇帝颇有野心,周朝强盛,万邦来朝,然而前周丢失了北门琅琊山脉的屏障,使背面时时受到来自匈奴部落的劫掠威胁,只能依靠黄河天险距守。
匈奴是一个游牧部落文明,诸多部落族长联合起来的一个大型强盗团伙,它甚至算不上一个国家,每年冬季就跟蚊子一样吸取周朝的血液供给自身生存,烧杀抢掠。
匈奴人讲丛林法则适者生存,周人讲以和为贵共赢天下。
结果前周就是被揍的满头包,最后屈辱的跟那帮北蛮签订和谈协议,让出了西北大片草场,更是把北面天然屏障平白划了出去。
往年的官宦朝堂腐败,那些个卖国求安的官吏,让小皇帝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今年冬季,北方又遭受劫掠,光是送回来的纸面情报上显示,被烧毁抢夺的物资就损失了两百万银钱!更有上百个良家男子被强行掳走。
女帝震怒,誓要发兵收回西北门户,然而她现在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