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
华忠躺在床上,一双腿已经拧成了麻花,不成形状,一个郎中满头大汗,正在查看伤势,越查越是心惊,这得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下手如此狠毒,这是要彻底废了华忠。不过,我怎么有些窃喜呢?大概是因为恶人自有恶人磨,华忠这个恶人总算遭到报应了。
华夫人四十多岁,浓妆艳抹,脸上的胭脂厚厚一层,脸色阴沉,快要拧出水来了,惊惶的问道:“大夫,怎么样?”
郎中站起身,冲华夫人抱拳行礼,道:“夫人,请恕在下无能,不能保住华公子的腿。”
华夫人大急,抓住郎中,一个劲的摇晃,快把郎中摇散架了:“郎中,只要你能治好忠儿,不管你要甚么,我都能满足你。”
华昶只有华忠这么一个独子,很是溺爱,华夫人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要是能够治好华忠,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是,郎中无能为力,苦笑道:“夫人,华公子小腿骨碎裂成上百块碎骨,大腿断成几截,就是扁鹊重生,华佗再世,也是无能为力,请恕在下无能,这就告辞。”
程堂下手极狠,把华忠的小腿打成了粉碎性骨折,这样的重伤,就是在现代社会,以现代发达的医学,治好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在明朝那就意味着废了。
华夫人眼珠子快瞪掉了,恨不得把三个家丁吃了,咆哮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无能,害苦了忠儿,我饶你们不得。”气怒攻心的华夫人,亲自挥着棍子,把三个家丁当场打死。
一连找下了几个郎中,都不能治好华忠的伤,华夫人不得不接受现实,不敢再奢望治好,只能让郎中处理一番,减轻痛苦。
华夫人眼圈儿泛红,如同发怒的母狮子,咆哮惊天:“不管是谁,我要撕碎你,我要剜出你的心和肝生吃了,我要你家破人亡。”
发泄一阵怒火,华夫人气怒不息,赶去刑部见华昶。
……
华昶如同发怒的恶鬼,脸色挣拧,双眼闪烁着嗜血的红芒,双手抓住铁笼的铁条,使劲拽着,血管怒突,如同要爆裂似的,咆哮:“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忠儿。”
华忠是华昶的独子,现在废了,对华昶的打击特别沉重,一个不好就要绝后,这是死仇,满脸狞恶,一副吞人噬骨之状:“不管是谁,我和你不死不休。”
华夫人深以为然,恨恨的道:“会不会是傅瀚老狗?”
华昶恢复了一点清明,摇头,道:“不会是他。傅瀚投靠了中官,而我捏着他的把柄,要害死我是必然的,但是在整死我之前,他不会向忠儿下手,那样做的话,就是在逼我招供,他还不致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华夫人想想也有道理,颔首道:“既然不是傅瀚老狗,那会不会是程家?”
华昶咬牙切齿,咆哮道:“一定是程家,一定是程家,程敏政,我和你不死不休,我一定要整死你,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
华忠废了,对华昶的刺激特别大,华夫人离去后,他蹲在铁笼里怨气滔天,却是无可奈何,唯有揪头发的份,没多大功夫就揪掉不少,头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疼。
就在这时,程堂施施然而来,站在铁笼前,睁大眼睛把华昶怨气滔天的样儿看在眼里,心里想废掉华忠果然有奇效,离疯掉不远了,得再加把劲,程堂笑嘻嘻的道:“哟,这不是华大人么,怎么成这样了?”
一见程堂的面,怨气上冲,怒火升腾,华昶恨不得一口把程堂吞了,怒吼阵阵:“程堂,是你,就是你害了忠儿,我和你不死不休。”
当然是我害的,是我亲手打断华忠的腿,我一个手痒,不是,是手滑,多打了几下,把华忠打成粉碎性骨折,这辈子别想站起来了。但是,这事不能认,绝对不能认,打死也不能认,程堂断然否决:“华昶,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程家人行得端,坐得正,绝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这话掷地有声,让人不敢怀疑,华昶信心有些动摇:“真不是你?”
程堂高昂着头颅,冷笑道:“你也不想想,我爹是何等样人,要是他眼里能容下这些歪门邪道,你低头时,我爹会不应允?在大理寺时,那么多狱卒欲要保他万全,只需我爹把狱卒做过的坏事当作不知道就行,他断然拒绝,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都是事实,华昶是知道的,不得不信,道:“程敏政的家风甚严,谅你也不敢乱来。”
这你就信了,真好骗。你也不想想,要是家风有用,前任会把程敏政差点没给气死?
华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凶手生吞了,恶狠狠的道:“不管哪个恶贼做的,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要为忠儿报仇。如此恶贼,竟敢向无辜下手,我饶你不得。”
什么叫恶贼,我有那么万恶么?程堂不接受华昶的指责,道:“无辜,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那是对这两个字眼的侮辱。”
华昶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