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听出来了,胡庆梅也听出来了,甚至连傅冬几个也都听出来了。
胡庆梅在营县的时候,是孟忠庆的顶头上司,胡庆梅走后,过了两年孟忠庆也升官了。
按理说,傅松跟孟忠庆是老相识了,不应该这种态度,但孟忠庆却心里门儿清,这是傅松在表达对光州啤酒厂合资一事的不满。
可宝宝心里苦啊,他虽然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但没有进市常委,很多事情上说话不好使啊!
无论是从感情上说,还是从利益上说,他本人当然希望能进一步加强跟傅松的合作,所以在光州啤酒厂合资一事上,他始终都持赞成态度,并在后面力推。
可市里的一二把手突然改了主意,直接让他坐蜡了。
他据理力争过,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远景集团撤资,责任却是由他来背,连夜被叫去沐城开会,在会上被程式澎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傅松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他也明白孟忠庆的难处,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所以态度不自觉地放软,用开玩笑地口吻道:“孟市长,你们这次做的实在不地道啊。”
“傅总,唉!”孟忠庆重重地一叹。
胡庆梅连忙打圆场道:“傅总,我跟老孟搭伙好几年了,他的为人我清楚。老孟,过会儿你先自罚三杯。”
她毕竟是土生土长的营县人,又在营县工作了十几年,现在虽然离开了营县,但对营县的感情却不减丝毫。
傅松跟东莱为了光州啤酒厂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甚至到了要撤资的地步,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今天运气很好,他居然也在这里吃饭,既然碰上了,那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自从进了包间后,她就一直在替孟忠庆说好话,毕竟是老相识了,以她对傅松的了解,他或许会不给别人面子,但肯定会给孟忠庆面子。
“好好!”孟忠庆感激地看了胡庆梅一眼,今天要不是胡庆梅在,他自己肯定不会过来的。
没脸来!
傅松没再搭理孟忠庆,热情地拉着胡庆梅上座,张君元犹豫了一下,连忙请孟忠庆坐下。
“胡市长,不是我说你,芝阳的经济是咱们沐城区县的领头羊,胡市长要取经也是要去更好的地方嘛。自从你走后,这东莱的营商环境是一年比一年差,呵呵。”
“傅总,你夸奖人也要实事求是啊,经济技术开发区才是老大。去年你在技术经济开发区又投资了中药厂、计算机组装厂、空气净化设备厂,总投资好几个亿。至于今年的具体数字还没出来,我就不说了。你再看看我们芝阳和东莱,傅总,你也太偏心了吧!”
胡庆梅话音刚落,除了傅扬知道得更多外,张君元和傅冬都一脸斯巴达。
好几个亿?
我没听错吧?
张君元只是震惊,而傅冬在震惊之余,却是激动万分,乖乖,老三有这么多钱?
“我怎么没在芝阳投资?矿泉水厂、粉丝厂、火腿加工厂、水泥厂、铝材厂,今年还帮芝阳整合了十四家汽车零部件厂,这些年我在芝阳的投资规模在咱们沐城的县级市里位列第一。胡市长,你说话可得摸着良心啊!”
胡庆梅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傅总是个念旧情的人,有什么好事儿首先想着老朋友,老孟你说是不是?来,咱俩一起敬傅总一杯!”
孟忠庆连忙端起酒杯,道:“傅总,不说了,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傅松道:“都随意都随意。”
见傅松喝的是茶水,胡庆梅道:“咋不喝酒?”
傅松举着钥匙笑道:“开车呢。”
胡庆梅翻了个白眼道:“多大点事儿,我今天不回去,到时候让我司机开车送你。傅总,今天你一定给我个表示感谢的机会,来来,满上满上!”
傅松苦笑道:“我这把钥匙看来是白准备了。”
胡庆梅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来了这里不喝酒就想蒙混过关,这怎么行?这根本就不是咱们东莱人的待客之道!老孟,满上,咱们再敬傅总一杯。”
山东是个人口大省,也是个白酒大省,在八十年代末一直到90年代末,17个地级市,一百多个县区,几乎都至少有一家白酒厂。
东莱也不例外。
东莱盛产两种东西,胶东海鲜和东莱特曲,海鲜馋人,特曲醉人。
现在还不是90年代后期,为了扩大市场占有率,东莱特曲开始广泛通过勾兑以提高产量,从此以后,在很多老东莱人眼里,东莱特曲就成为了历史。
东莱市政府有专门的招待用酒,只是个透明的玻璃瓶,没有任何商标,傅松也是喝过不少好酒的人,但今天喝的这份招待酒,却让他一下子喜欢上了。
一入口,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