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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泉州双目睁开望着场中的局势长叹了一口气,撤又往哪里撤眼下整个鸿胪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一旦撤走,阵型彻底溃散,隐藏在人群中那些所谓的侠客,为了取名又有什么事做不出?
“换我的人吧。”
少年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苏泉州的耳边响起,回身望去少年郎的腰间不知何时已经佩戴上了一刀一剑,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他老人家,不是想我做这个恶人吗?”
望着皇城的方向少年郎突兀的笑了笑,
右手扬起,
数百红衣黑甲的凉州兵卒抽刀而出,
“让路!”
少年郎低声喝道。
身前还在呆愣中的禁军兵卒,
已经被一个开路的凉州亲卫一脚踹开。
“罢了罢了,便在做一回吧。”
少年郎低声念叨着,
腰间的春分刀已经出鞘,
“依齐律,拦路抢劫者,当斩!”
……
青石地板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下,
血液从伤口流出,
浑着雨水染红了长街,
一身黑金蟒袍隐隐透着暗红,
“滴答滴答……”
不是雨声,
蟒袍的下摆有血水滴落,
这是一场屠杀,
凉州百战余生的老卒,
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
没有丝毫的悬念,
以街中的一家烧饼铺子为界,
不下千人的永安百姓倒在血泊之中,
少年郎平静望着长街的另一端,
燕十三默默地护卫在左右,
数百凉州兵卒压低手中的凉刀徐徐迈步往前,
退了……
终归还是退了……
可临走前百姓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已经涌出,
看不出太多的恐惧,
也许明日,
那恨意和怒火,
会将最后一丝恐惧都冲散吧?
少年郎抵刀缓缓地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如是想到。
没有回到鸿胪寺中,
少年郎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看着面色铁青的禁军拖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渍延伸出去很远很远,嘴角的笑容是冷车心扉的凉薄。
突兀的响起自己说话的那句话,“贪权势,报睚眦,我本是一俗人,与所有的清风明月皆无缘,奈何为君?”
奈何为君?
既然为君,
很多事情便不是想或者不想那么简单。
“梅雨时节,防潮防霉……”
打更声在长街的尽头响起,
可迟迟没有人踏入,
或许是空气中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让那些荤腥不忌的打更人都忌讳尤深吧。
少年郎枯坐在台阶上,
没有人去打扰,
“咚——咚!咚!咚!咚!”
一慢四块,
一下一下的梆声在长街响起,
五更天了,
少年郎依旧枯坐着,
……
又过了一个时辰,
“也该去给您老人家称上几斤黄纸钱了。”
少年郎睁开双眼望着皇城的方向轻声念叨着,
靴底踏地,雨水落下身上的黑金蟒袍有血水滴落,腰间的刀剑轻声作响,行走间大袖扬起,纤长的手指内侧已经有了老茧,或许是握刀太久,或许是杀人太多。
嗒啪,嗒啪,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少年郎仿佛踏着黑夜身披污秽而来,
天地间所有的美好皆于他无缘,
可他还是原本的那个少年,
只是奈何为君……
“客官,您买些什么?”
城东棺材铺的老板揉了揉眼看清店门外的那个身影时牙关都在打颤,尽管这个行当平日见惯了死人可如今还是心中翻江倒海。
“七斤黄纸钱。”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在店中响起,
与此同时一锭银子稳稳落到了柜台上,
“客官,您的……”
不知为何清朗的嗓音听在店老板耳中却比九幽之下的亡魂哭喊还要来的恐怖,颤颤巍巍的递过一提纸钱,那一锭银子也夹在了纸钱中,赚死人钱,和死人赚钱,还是有区别的。
“对了,今日可能生意好些。”
“可以多进些纸钱。”
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年郎感受着手中的重量,
顿了顿,
回身开口道,
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