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杯中倒了一杯水,想要压下那股子邪火,可那里又知道壶中全是酒水,一口下肚反而火意越发的旺盛起来。
那床榻上的姑娘见那人呼吸急促,暗自轻笑起身,可还未靠近便听到一地酒壶瓷杯摔碎的声响,那人竟是退到了墙角,见到自己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年轻人,火气旺,动静大了些,哈哈哈……”
“摔碎的东西明个赔给你。”
楼下的张有柱听到楼上的声响还大声笑骂着,一旁的老鸨子数完钱袋子里的银子也是转身陪着笑脸。
可谁又知道,
那少年郎竟然连夜从翠红楼翻窗逃了出去,
第二日房中久久无人应答,
破门而入时,
只见一姑娘被捆绑在床榻上,衣衫完好无缺,刚刚拿出嘴里的抹布,后者便靠在老鸨子的肩头哭的梨花带雨,张有柱跑到窗边见着上边的鞋印,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
“他奶奶个腿,整整二十两银子!”
“你小子一声不吭就跑了?”
“老子今天不抽死你这个王八犊子……”
“张叔,我错了!”
“你就饶了我吧……”
演武场上张有柱拿着鞭子追着那少年郎最终骂骂咧咧道,前者却只管撒丫子狂奔,脸上确实笑得极为开心,也不知为何昨夜喝完酒满脑子都是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姑娘。
草垛上,
“真喜欢那姑娘?”
张有柱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旁的徐武闲聊着。
“嗯!”
徐武手轻轻的搭在铁刀的刀柄上,
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声音很轻却很是坚定。
“那日我在你身后也打眼看过,那姑娘的打扮不似寻常女子,光是那匹马卖了恐怕就能买下城里的那座翠红楼,何况那一身气质怕是找遍了整个颍川郡也寻不出一个能与之相比的。”
“咱们就是一群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丘八,怕是配不上那姑娘……”
袅袅白烟升起,
张有柱瞅了一眼徐武咂嘴道。
“可是张叔,人总得有个念想不是?”
“我现在还提的动刀,骑得动马,我想试试。”
徐武所有的赏银全没了,
原本锈迹斑斑的铁刀换成了手中铮亮的长刀,刀身狭长,柄直,是上好的百锻刀,除了赏银还稍带着花光了这十余年存下的所有银子。
“功名利禄从马背上取!”
“封侯拜相从刀口上夺!”
少年郎咧嘴一笑,张有柱默然不语。
从那往后徐武的生活除了练刀,便是杀人。
正值边境混乱之际,自然有的是人杀,
人杀得多了,位置也往上爬了爬。
……
长平坡,
“徐校尉,齐国的先登死士已经压上来了!”
张有柱用袖口擦去脸上的血渍高呼出声,放眼望去山坡底下上千名,头发挽起,轻衣轻甲,手持短刀的齐国先登死士如同潮水一般往山坡上涌来。
大齐号称十万先登死士,
可边境的兵卒自然晓得其中大半虚假,对得起这个名号的不过一万二千余人,可眼下这千余人确是实打实先登死士,对上自己身后被围困多时饥寒交迫的数百残兵来说无异于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徐大哥,趁现在还早你先撤,我带人拖住还有一线生机!”白庆丰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目光落到左侧的空挡,强行镇定下来望向徐武。
“庆之,我一个人逃走了又有何用?”
徐武洒然一笑,手中的长刀横在身前,
身后数百老卒也是提起手中的刀戟怡然不惧。
想来今日是要死于此地了,只是有些可惜。
先登死士自非浪得虚名,每一刀落下都是人体的要害之处,再加上那股子对身死的漠视,身后的老卒凭借一腔血勇很难抵挡。
就在绝望之际,
一袭白衣素稿的姑娘骑着高头大马,
自长坡之下而来。
手中的长剑出鞘,
周遭剑意纵横,
一剑落下便是百余名先登死士身死,
徐武甚至看不清那姑娘怎么出剑,
只是晓得当自己倒下的时候,那余下的数百先登死士已经变成了死人,有血液滴落在白裙之上晕染开来如同摇曳的桃花,美得触目惊心。
“我听说庆国和齐国再打仗。”
“刚好你又在两国边境。”
“你是第一个给我讲故事的人。”
“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又回来了。”
“还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