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中国大剧院。
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剧院附近就开始热闹起来,售卖各种小吃水果零食的商贩,卖香烟的擦皮鞋的摆摊算命的林林总总。
剧院门前设立了临时招兵报名处,青年团的人也前来站脚助威,一边帮着发放入伍宣传单,一边劝说路过的青年参军从戎。
按照乔慕才的命令,姜新禹早早来到现场,行动队的特务遍布四周,暗中留意行迹可疑之人。
时间还早,姜新禹并没有进入剧院,他坐在车里抽着香烟,心里盘算着今晚的计划有无纰漏。
所谓的天雷计划,其实根本不存在,全都是姜新禹一手策划安排,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把保密局的注意力吸引到中国大剧院来。
对于乔慕才来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出事都好说,万一出了事,那可就是震惊全国的大事件。
“堰津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甚至可以说,比起当年日寇入侵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听说了吧?匪区民不聊生,商家店铺关门闭户,即便如此,共党还强征各种苛捐杂税补充军费,所以,身为堰津的一份子,我们没有退路,凡是心怀国家的热血男儿,都应该拿起武器,保卫家乡,为家人而战,为堰津而战!”一名青年团成员站在台阶上,声嘶力竭的发表演讲煽动民众。
车门一开,麻克明坐了进来,说道:“队长,剧院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发现炸弹。”
姜新禹说道:“观众入场时,在门口要加派人手。”
“您放心,检票员都换成了我们的人噫,他怎么来了?”麻克明惊讶的说道。
顺着麻克明的目光,姜新禹也举目看了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那是许久不见的崔铎。
姜新禹说道:“可能是来参加劳军慰问演出的吧麻子,点半方向,那个肩上搭着褡裢、东张西望的人,派人盯着他,找机会搜他的身。”
麻克明立刻开门下车,迈步来到两名特务跟前,低声嘱咐了几句,特务随即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姜新禹心里很清楚,地下组织的人不可能到这边来,任何看上去形迹可疑之人,也只是形迹可疑而已。
让姜新禹觉得奇怪的是,崔铎正在四处秘密发展潜伏人员,他怎么会有闲心来参加劳军慰问演出?
崔铎忽然停下脚步,先是在街边烟贩买了一包香烟,然后转身朝街尾走去。
姜新禹注意到,一名青年团的人和崔铎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把手里的传单塞给同伴,随即也朝街尾走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崔铎今晚到中国大剧院,并不是观看劳军慰问演出,他是专门来找这个青年团的人。
姜新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门下了车,借着人群的掩护,不远不近的尾随着跟了上去。
此时,夜幕已降临,熙熙攘攘的街上,商贩们的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停在路边,车牌号:津0347。
这是堰津站提供给崔铎的车。
姜新禹不敢跟的太近,正考虑着要不要躲起来,街边有一排擦鞋摊子,一名半大孩子殷勤的招呼着:“先生,擦鞋吗?只要一毛钱,进口鞋油。”
姜新禹就势坐在小马扎上,掏出香烟点燃一支,说道:“擦吧。”
即便是被崔铎发现也没关系,姜新禹今晚的任务,本来就是监视可疑分子,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
福特轿车车门一开,从车里下来一个人,虽然只看到了侧脸,但是姜新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谢敬波!
崔铎上了车,谢敬波闪身躲进暗影里。
过了一会,那个青年团的人走到轿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姜新禹大致能猜到一点,崔铎和青年团的人谈事情,不方便让第二个人听到,所以让谢敬波暂时回避。
嘀嘀!
两辆黑色轿车由远而近开过来,一先一后缓缓停在剧院门前,车门一开,一身戎装的陈介山迈步下了车。
“陈将军,我是大公报记者,请问,堰津会不会出现长春那种情况?”
“陈司令,我是中秧日报记者,您上次说,党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军人都应抱定必死决心”
“陈司令,我是观察家报记者”
看到陈介山出现,早就等候在此的记者们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开始了采访。
跟随前来的警卫立刻将记者和陈介山隔开,呵斥道:“现在不是采访时间,都退后,退后!”
陈介山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大声说道:“记者朋友们,请大家稍安勿躁,在演出开始之前,保证会给你们安排采访时间”
趁着警卫稍有松懈,一名女记者拿着小本子挤过来,说道:“陈司令,我是大美晚报记者,就问您一句,万一堰津失守的话,您将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