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地站起,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浮起了躁意。
数天之内,教中连下三道密令,所言皆一字无差,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对手武功与她同出一源,修为多了至少几十载,想要捉住又谈何容易?何况,她没什么可用之人,想要做自己的事,就只能假借旁人之手,她如何能轻易交出这仅有的底牌……
正出神间,身后传来一点极轻微的脚步声。她敛息凝神,握紧了手中短匕。
“是我。”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是教中与她位次相当的神官桑哲。任瑶岸放下戒备,缓缓转过身。
“祭司踏足中原多日,却仍未擒一人。主教大人知教坊诡计多端,命我来助你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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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豫州官道上,三匹黑马并辔而行,远远地跟着嵇无风和日前刚刚追上来苦劝哥哥回去的嵇盈风。
两人自然朝着广陵方向,与幽云谷背道而驰。江朝欢和路白羽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尾随,全无动作。
这日,顾襄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道:“早日捉了嵇无风回谷不好吗?你磨磨蹭蹭的是何居心?”
顾襄自那日潜龙堡见江朝欢私毁密道,便真正寒了心,之后更是看他做什么都有问题。
江朝欢却反而一笑:“急什么?嵇无风已是我们的掌中之物。用他来引出嵇闻道岂不是一石二鸟?”
他自然不能把嵇无风送到顾云天手中,是而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利用他来一解心头疑惑,看看那嵇闻道是不是真的驾鹤西去了。
何况他也能料到,顾云天为不堕圣教威名,绝不会让路白羽回谷躲避,只怕不出三日,教中必有新的指令。
正出神间,顾襄不满道:“嵇闻道都死了一年了,你怎么总是胡思乱想。何况就算他没死,在嵇无风兄妹数度遇险之际也从未现身,你怎知这次他就会引出来?”
“嗯,你说的对。”
一反常态的,江朝欢顺从点头。
“什么?”因着他近日过于随和的态度,顾襄有些发愣。
“仅仅嵇无风恐怕难以诱他现身,那如果让天下人都以为他还活着,他还有躲藏的必要了吗?”
“这是何意?”
“上次杀的,是五猖会吧。”
江朝欢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当年追杀嵇家、害死嵇夫人的门派里,如今以七杀殿声望最隆。也该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