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宫冷  亡国之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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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王承恩将预写的谥号奏折交与曹化淳,老曹接过后双手奉放在御案上。

他俩都是信王府出来的跟班宦官,王则是曹的名下人。而曹化淳显然比王承恩要本事的多,要不然也不会惹上魏公公还被赶回家去过。

皇帝亲书谥曰: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

一通的朱笔频点,一手的清秀端庄小楷。曾经叱咤风云的郑贵妃,终于了却在阳间的一切,由皇帝亲作盖棺定论矣。

內府安排各项孝仪规章,她名下人等福王及寿宁公主一些人按制守孝不提。

江右某地,石马山东岭小径,天近黄昏。

雨说下终是未下,麻黑的山坳小路上,黄冲横担长矛,挑着两大摞藤条串绑的猎获。一只大麂子两只肥山鸡,六只兔子和一条长虫。

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动响,龙夕握着条竹枝一路打草惊蛇来接他。

“师叔。”

“哎。”

两人照面,一个欢快地喊,一个欢快地答。倒似彼此相熟已久的模样。

“我来挑。”

“哎。”

龙夕想挑,可是起不了腰。却原来另一头还串着只黑野猪。然后还是他师叔轻便地担回肩上,这厮劲真大。

“师叔来个,以后天天有肉吃咧。”

“哎。”

贼眉鼠眼的龙夕高兴得象过年,心想原来这死佬真个会打猎。

“快些走嘞,师叔。天大黑了。”

“鞋破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鞋带断了。脚下的破烂帆布胶鞋和铁矛头是他最为重要的物件,这两件东西能提醒他,原本自己也有来处。

“草绳不结实,要麻绳。”

下午时分,龙夕发现了这个问题。

“会编吗?”

“屋檐下头现成有,成一师兄他个手巧。”

“嗯。”

好像门边木钩子上是搭着几摞粗细不等的麻绳,印象中。

“师叔,个蛇怎么弄?”

“煮汤喝。”

虽然是死蛇,龙夕还是边上盯了一路。

事实证明黄冲讲的做法是正确的。当渺目最后放下空碗的时候,成一和龙夕两个已经开始在连夜剥兔子皮,寺庙观庵中最不缺香烛。

“老大,…哦不,师兄。我俩师傅有名号么?”

“不晓得。观里也就我一个人有道号,咱观里不兴。”

吃得肚皮滚瓜圆鼓的庆生刚探手,渺目将他手腕拨转,然后指向外间。破天荒,自己动手收拾起一桌子的碗筷。

“个麂子够有百二三斤哇,长得真恰噶漂亮。”

“还有野牛,要两个人才能弄得回来。”

麻利地剥开麂子皮,然后一刀将白花花、圆鼓鼓的肚子划开。黄冲觉得观里的菜刀真快,而且乘手。

“东山坳里有三四头,我旧年见到过。”

庆生双手捧着木脚盆,接住滚落而下的肠肚心肺,血水飞溅到兴奋的小脸上。

“带我去。”

“还是我去,你跑得慢。”

“你两个都去,打得回来腌成肉干过年吃。”

“俩老…师傅人呢?渺目师兄。”

“去了外面,不回来了。”

“师傅,盐不够哩。”

“下到张坊去买就是,明天早上就去。顺带收回去年水田的谷租。”

“哎。”

打油买米,跑腿送信都归龙夕做。因他以前就是个街上痞子。

“咔嚓。”门框上半尺长的蜈蚣被菜刀剁成两截,眼神贼亮的黄冲惊了众人一跳,他却没事人地单手拎起捆柴火继续忙活。

烧水洗澡也是当下一件紧要事。

九月二十四。顺天府,大兴。

出了禁的王良妃心思就象只放飞的小鸟,不住偷瞅外头的街市和行人。

可惜啥都瞅不到,除了轿夫的后脚跟。

不是每个人都有张皇后那般好命,也不是每个前朝嫔妃都能安心颐养天年。别看现在铜锣开道街清行人避让,好不威风的一番模样。谁会知道长年累月一间窄阁两名宫女,苦熬岁月。好好一个女儿家,换回的只不过百倾的田地和无权无利的虚名,却要耗费掉整个一生。

十栽恍如一梦。禁内黑夜如漆、宫冷似冰。但愿家里一切安好,也不枉自己象个死人数着日子捱过的时光。

“启禀娘娘,前方桥断了需绕行。”

扶撵的宦官是个老成的,讲话也是斯言慢语。

“嗯。”

她不知道是哪座桥断了,但一路都无长桥,绕路却都极远。一来一回本就仓促,路上耽误一刻就少见爹娘一刻,消息让她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的不畅。

低下头看着双脚,要是自己能骑马就好了。听张皇后身边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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