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又是灰的,膝盖上还有泥印子
这让那凶女人见了还了得?谁知道要发多大火。可怕
他心里一怵,摇了摇头,抚着长须道:“老夫没空,你自己带过去。”
“好吧。”
王笑站在院子外,低头看了一眼王玄烨,心里也感到十分奇怪。
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还干干净净可可爱爱,怎么就这一小会儿工夫,成了这么脏兮兮的?
也没做什么啊
“大宝,你自己进去好不好?”
“爹不去看娘亲吗?”
“爹还有很多事要忙,下次再来。”
王玄烨“哦”了一声低下头,似乎有些失落
王笑看着儿子走进自己以前住的小院,莫名地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趁着布木布泰冲出来冲自己发火之前走掉了。
陶然居。
王珍还是在闭关读书,只是原来是躺着,现在是趴着。
王笑过来,先看了看他的伤口,叹息了一会。
王珍自己反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无妨的,这两年发福得厉害,跑得不快,挨了两刀,不然不至于。”
王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些年太辛苦大哥了。”
“兄长嘛,我不替你兜着谁替你兜着?”王珍道:“昨天不是也有人去刺杀你吗?我们兄弟二人面对一样的处境,你应付得来,我应付不来,说明平时还是得练武强身啊。”
王笑点点头,笑道:“大哥是该锻炼锻炼。”
“新政颁布下去了?”
“是啊,从昨晚忙到现在,好困。”王笑打了个哈欠,又道:“不过,值得,只要新法实施,大概今年九月我就可以征伐南楚了。”
“这么快?”王珍讶道。
“大哥猜猜我怎么做的。”
“猜不出,你说吧。”
王笑道:“关键不在于假民公田、矿业官营,而在发行纸币。”
王珍眯了眯眼,若有所悟,支起身来,道:“你上次说的关于宝钞的准备金我能理解,我朝开国时也用过宝钞,后来逐渐不被民间认可,想来差就差在这准备金上。但如此看来,宝钞也不是你想发多少就能发多少的。你要怎么做?”
“简单来说,朝廷通过新政,建立了更多的国有商行,参与到经济活动当中,接下来天下官员、士兵、河工、矿工的俸禄和工钱都会以宝钞的形式发放,可以加快宝钞的信用体系建立我们当然不能超发,但可以让南楚替我们买单。”
“何谓让南楚替我们买单?”
“嗯这么说吧,到时算一算打下南楚能得多少银子,先把这些宝钞印了,作为军饷发下去,就当是预支了这笔军饷,打完仗以后,再由南楚的银子来兑换。”
王笑又打了个哈欠,懒得和王珍细说,道:“总之是这么个概念,大哥要是不清楚,可以去问问范学齐,我交代给他办了。另外还可以发行国债,就是向民间借钱打仗,打完了加上利息还他们。”
王珍想了想,沉吟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那你想过没有,这样很危险,万一南征不能速胜,朝廷的威信一旦崩坏,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过,觉得有把握才这么做。”
“何必急在这一两年?年年都在打仗,何不缓一缓?”
“时不待我啊。”王笑道:“我近来在想,秦始皇死的时候,心里一定有很多遗憾,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而他统一六国只花了短短十年,我却还在这里慢吞吞的果然是只争朝夕啊。”
王珍微微一愣。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远远不了解三弟的许多想法。
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有仆婢问了一句。
“大少爷,晋王在这里吗?有锦衣卫的官爷说有急报”
王笑拿着那封信报看了好一会,神情逐渐郑重起来。
王珍看着这一幕,眼中浮起些忧虑,十分好奇这急匆匆送到王家来的情报是什么。
“大哥放心吧,没什么坏消息,是江南的情报。”
王笑说着,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道:“郑元化也在变法,半个多月前就颁布了新政,比我们还快。”
王珍接过,看了一会,疑惑更浓。
“郑元化变法?”
“他不变法不行了。”王笑道:“江南那个烂摊子问题更严重,换作是我,我也觉得头疼”
他指了指王珍手里的情报,又道:“就郑元化这新政所针对的每一桩问题,我想想都头疼。”
王珍道:“我看许多条例都与你前几年的税制改革差不多。”
“差得多了。”王笑道:“就说士绅一体纳粮这一条,当时我抄了孔家,山东还剩多少硬骨头的士绅大族?反观江南,大哥可知江南士绅欠了多少粮?随便一家大户,买通官府、贿买书吏、隐混和拖欠钱粮,积逋常达数十万两。这些人盘根错节,郑元化想催缴他们的粮啧啧。”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