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紧……”
葛翁山道:“我朝的铸炮工艺不输于夷人,早在延光初年,时任工部尚书的黄克赞便募匠人仿制红夷大炮二十八位,我朝泱泱大国,冶金之术远高于西夷,以铁、铜复合铸炮,更胜于西夷大炮……不行,这事老夫得去和国公说说。”
“先生勿急。”王珰嘿嘿一笑,拉住葛翁山,低声道:“笑哥儿知道的,所以已经先建了铸炮厂,这次是想把那个榴弹炮的工艺弄过来再铸更好的野战炮,再参照一下夷人那边制火枪的技艺……”
“是吗?老夫不懂这些,老了啊。”葛翁山老眼眯了眯叹息一声,又向王珰问道:“你如今在哪个衙门任职啊?”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因为周衍如今只是齐王,不能再依楚朝中枢旧制任官,属下臣子都只能算是王府属官,王笑干脆借此机会依照脑中印象,重新划分了官制。
葛翁山对此也苦恼……像他以及何良远、左经纶这样的老臣不愿去南京投奔新皇,担任齐王属官又不妥,于是便成了什么‘国务顾问’,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珰听了,老老实实答道:“学生在商务处任职。”
“商务处?”葛翁抬起头,咂着嘴,像是记不起来。
王珰于是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们商务处的部堂大人就是我二堂兄王珠,我大哥王珍任农业处的部堂……说起来,等齐王殿下称帝了,商务处就可以改叫商务部,军机处就可以叫军机部。就像是六部被分为十二部,这么一说老师就懂了吧?”
“原来如此,商务处啊。”葛翁山点点头,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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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葛翁山聊了一会,王珰又将安德里安送到驿馆,与人交接之后便乘马车回府。当然,他的小宅院其实也称不上什么府。
家中人口也不多,王珰有个使唤的小厮、碧缥从王家带了两个贴身丫环、小儿子有三个奶妈,再加上前阵子买来的那个张嫂。
好在王笑不是真的要逃到海外,王珰也终于保住了自己这个小宅院,对此也是颇为高兴。
他走进院子,只见碧缥正领着两个丫环与张嫂在院里撒灶灰,这是二月二的习俗,名曰‘撒灰引龙’,就是拿灶里的草木灰撒一圈,因为这条灰线又细又长,形似传说中的龙,寓意把象征吉祥的龙请到家里。
“二月二、打簸箕,大囤满、小囤漾……”
碧缥一边念叨着,一边拿着铜钱放在灰上,一转头看到王珰,很是高兴。
“相公回来了?”
夫妻二人说了几句,王珰捏了捏儿子的脸。
“啊,可算回来了,真不想当官啊。”
王珰说着,拉着碧缥便要回屋躺着。
“还没熏虫呢。”碧缥低声应了一句,向张嫂咐咐道:“张嫂先把屋里熏了吧……妾身去收拾一下,相公稍坐。”
王珰打了个哈欠,在院里坐下来,不多时,却见吴培带着两个下人在门外探了一眼,走了进来。
吴培以前天天和王珍一起花天酒地……不对,一起吟诗作对,因此王珰对他也很是熟稔。
“咦?吴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吗,我与你是比邻而居。”吴培笑着指了指隔壁一间宅院,又道:“今日龙抬头,我给你送吃食过来。”
王珰早看到他身后那两个下人每人各提着一个食盒,应道:“果然每次见到吴大哥都有好吃的。”
吴培将食盒里的菜一道道摆出来,嘴里还说个不停。
“这是猪头肉,自古供祭总要用猪牛羊三牲,后简化为三牲之头,猪头即其中之一。今日宜吃猪头肉。”
“这是春饼,今日吃这饼便叫‘吃龙鳞’,哈,今日龙抬头,吃的都以龙为名,吃面条名曰‘吃龙须’,吃馄饨为‘吃龙眼’,吃饺子为‘吃龙耳’,面条馄饨一块煮为‘龙拿珠’……”
王珰不用他说,嘴里便已塞满了吃食,笑嘻嘻道:“怎么不在家与嫂子一起吃?却拿这些酒菜便宜了我。”
“在家已吃过一遭。”吴培道:“你嫂子不让我多吃,只好拎出来再吃一遍。”
“哈哈,嫂子也是为了吴大哥好。啊,我的牙咬猪头肉好累。”
“今日多吃龙食,祈祷五谷丰登……”
两人在院中边吃边谈,隔着墙,听到那边两个丫环领着张嫂拿着蜡烛熏虫的动静。
“张嫂,你得像我们这样,一边熏一边唱‘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不露头’。”
张嫂便跟着哼了两声。
又有个丫环问道:“张嫂,你没熏过虫吗?”
“没呢,我们这不兴这些。”
接着便听到有敲击声传来,那是长竿敲击房梁的声音。又听丫环唱道:“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
接着便听张嫂跟着哼了几声,唱得十分难听,远不如丫环唱得悦耳。
吴培听得有趣,笑道:“你这仆妇不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