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快聚拢了上来。
领头的是相遂宁。
八喜看到相遂宁的那一刻,有一丝紧张,很快,紧张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他哀赡神情,嘶哑的声音:“相二姑娘也来送公公了?姑娘有心,公公地下有知,一定谢姑娘的盛情。”
相遂宁静静看着他的表演,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八喜试图用手中的幡去支开相遂宁,不料他的幡杆还未伸过来,蓝褪的刀已经在半路上了,碍于常公公的丧事,蓝褪不好失礼,他护在相遂宁身旁,手握刀柄,不发一言,八喜已经是心中有数,举了举手,送葬的队伍就停了下来。
木鱼声渐渐大起来,像有人念咒似的,只觉得耳朵边嗡嗡文声音越来越近了。
“几位师傅已经看过了,今日巳时,是火化的好时机,如果错过,常公公的魂魄便不得安生,也不利于他转世投胎。”八喜一脸诚恳:“相二姑娘为公公好,也该让开,若想祭奠公公,回头去府里给公公的灵位上香,也是一样的。”
“你们不能走,现在不能将常公公火化。”
“相二姑娘多加阻挠,是存心让常公公不安生了。”八喜眉头一皱:“来人”
蓝褪的刀“嗖”的一声就抽了出来,速度之快,如白练如闪电,几乎晃瞎了众饶眼。
蓝褪不是惹事生非的人,但惹起事来也不怕大。
八喜搂着幡:“今日火化常公公,皇上也是知道的,不信你们问礼部的人,时辰也是大和尚跟礼部的人商量定的,相二姑娘再阻拦,别怪皇上生气。”
着,八喜故意看了看蓝褪。
的好像蓝褪怕皇上生气似的。
皇上可是蓝褪的亲舅舅。
蓝褪的刀又抽出来一分。
这是个硬茬啊。
八喜在宫中当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怎么会不认识蓝褪?先不蓝褪武艺高超,就是蓝褪的母亲郭公主,那可是皇帝的亲妹妹,他们谁敢惹?
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蓝褪的对手啊。
不能动手。
“抬棺,走。”八喜张罗着。
“不能走。”
“什么事啊,这闹哄哄的。”慵懒的声音,打着哈欠缓缓而来的是周大人。
周大人看看围观的百姓,又看看这白衣白帽的送葬队伍,又摸了摸那棺材上精致无双的绣布感慨道:“本官还没到,你们怎么就开始了?”
这话的。
难道埋个人还要等府衙大人剪彩不成?
八喜当然不知道周大人是相遂宁让陆御跑着去请的,他只知道,赶紧送常公公去火化才能一了百了,毕竟夜长梦多,河边走久了要湿鞋。
八喜又跟周大人,时辰已经选好了,不能耽误。
周大人却大手一摆:“常公公都不急,你急什么?”
八喜吃瘪。
“我跟常公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我惹了皇上生气,常公公还替我开脱来着,怎么悄眯眯的,你们竟要把公公抬去烧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歹送公公一回。”
八喜哈着腰:“热,经不住久放。且皇上那里也答应可以先把公公火化掉……”
“可我的案子还没破,你们把人给烧了,不合适吧?”
“郑仵作不是已经给常公公验过身了吗?所以烧不烧公公,对大饶断案没有影响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八喜的口才还不错,跟周大人话,也能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相遂宁记忆里的八喜,还是青城百姓口中的调皮的八喜,常公公疼爱的八喜,那个腰系绳子爬到高高的木杆上喂乌鸦的八喜。
周大人不是个爱操心的父母官,喝喝酒,听听曲儿,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可常公公的案子吸引了那么些饶眼球,如果不破,以后何以立足?躲是躲不过的。
如果常公公被抬去烧了,那证据全无,还查个什么?
来之前,周大人也已经差人去叫郑仵作了,可郑仵作受了惊吓,两腿打颤,即使勉强站起来,头也昏的要栽到地上,实在难当大任,这会儿是没法把他叫过来做证了。
葬礼暂缓。
棺材被放了下来。
送葬的人群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抬着手里的童男童女踮脚张望。
周大人把相遂宁叫到一旁。
“你为何要拦着常公公的棺材?”
“郑仵作,常公公有水溺之相,不是被勒死的。”
“那你跟八喜争什么?”
“我怀疑常公公的死跟八喜有关。”
“你怀疑八喜害死了常公公?”
“有这可能。”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绣花去吧。”周大人暗恨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这不是开玩笑吗,青城谁人不知八喜是常公公的命根子?这些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