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起了城里青楼的小娘子。
像他这种一流无期、长生无望的普通人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大追求,活了几十年才突然明白让自己每天过得舒舒服服才算不枉此生。
唉要是老子天赋异禀出身显赫该多好,素女剑派的吕舒书看过一眼就忘不了,要是能嘿嘿。
典霸美滋滋地幻想着,嘴里的螃蟹都忘了嚼。
一只山麻雀落在黄叶凋零的枝头,“叽叽喳喳”叫了两声再次颤枝起飞,几轮振翅后划过林子上空,落在矮山下方一棵树的枝头上。
小东西四下张望,一名刚小解完的喽啰正在底下心情愉悦地提紧裤腰带,但紧接着,有人影从后方树干闪出,带着一道乍现的紫黑光华
一切发生的太快,喽啰甚至到死还是满脸释放后的舒坦。
…
“扑棱!”
山麻雀受到惊吓,甩翅窜飞。
尘浮看着脚下的尸体缓缓下蹲,右手握着一柄奇形怪状的晶莹短匕,像是无暇的水晶。
他通过吴谦提供的信息结合对习善行为的推断先一步来到霸天寨,并在脑海中酝酿出一个绝佳的刺杀计划,只要习善真的如所料般先来此处寻仇,那么要杀他便十拿九稳。
尘浮按稳尸体头部,虎骨刺进耳根,顺着面部轮廓流畅划动
不像之前与萧梦一起看山望水,习善与南宫月生在未时便到达了霸天寨所处的矮山脚下。不过两人并没有直接杀上去,而是找了处偏僻的小水潭,捉了好多巴掌大的鱼跟螃蟹生火开蒸。
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能少,每顿都是一种享受。
锅是在曾经走过的那个小村子里买的,直径两尺的两耳铁锅,习善没有进村而是选择绕路,负责交易的是南宫月生。
猎户出身的习善砍了根竹子临时编成箅子架在锅上,下面烧水,上面放鱼、蟹。看着食材慢慢蒸熟,二人先后下手开吃。
没有任何调料的清蒸体现了本地水产独有的鲜味,像是每一口都在吮吸大自然沁人心脾的莱莱,令人的心情在超脱与世俗间反复横跳。
不知不觉间,二人无语言表的思想冲突稍稍缓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们吃得很细,磨磨蹭蹭,锅里没了吃的就再去水潭里抓,水少了就再加水,像是来到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吃顿秋蟹。
直到层林浸染夕阳余晖,二人仍然意味尤尽。
而另一边,被尘浮杀死的那名喽啰竟然重新出现在霸天寨外的树林,只是面部显得有些僵硬。喽啰张望了下四周,拍拍身上的泥土朝着寨子走去。
“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制作一张人皮面具需要多长时间?”习善靠着一棵树懒洋洋说道,用手扣着螃蟹壳。
南宫月生将一段剥好的虾尾填进嘴里,懒洋洋地起身:
“没说过,不过我觉得咱们越晚去越保险,我去找地儿买点酒。”
“嗯可以,那就明天午时再杀他个出其不意!”
好家伙,俩人得闲享受的心思不谋而合,借口倒是有理有据。
可惜美好的东西最容易被打破,南宫月生前脚刚走,两个山寨贼寇就从林间小路走了下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准备去县城找找乐子。
而正对着小路不远的一人一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大片绿色与少许橙黄间的一抹白色自然极为显眼,两人对视一眼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习善走来。
习善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暗骂一声起身朝前走去,他可不想动起手来不小心把锅打翻了。
等双方靠近,两名贼寇喽啰盯着习善打量了一会,见他体格高大壮硕心中有些打鼓,可常年养成的流氓脾性还是占了上风:
…
“小子,你这鹿看起来挺不错。”
“爷手里有二两银子,送你个便宜买你这鹿,遇见我算你走运。”第二人帮腔道,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扔在少年脚下。
习善起身时没带刀,留在了相伊身边,这可能让对方看走了眼。
“霸天寨的?”他突然问道。
刚与之擦肩而过的两名喽啰同时停下脚步,满脸荣耀: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儿,知道我们是”
“嘭!”一颗硕大的拳头直接轰击在此人后脑勺上,将他砸趴在地不省人事。
第二名喽啰转过身吓得连连后退,腰上的短刀拔了几次才拔出来,但紧接着一只如铁钳般的手便扣住了他握刀的手腕,“咔!”的一声扭成了麻花。
不等喽啰叫出声,习善紧接一记手刀劈在了其侧颈根!
“嘭!”
第二人,倒地不起。
看着脚下失去意识的两人,习善移动目光,依次落在了:他们的衣服、岩石,与相对较远的一处水潭上。
等南宫月生买酒回来,一切如初,二人小作休憩。当月华上天,继续捕蟹饮酒,只是习善却说吃饱了,只喝酒。
毕竟大部分水潭都在深处相同,他哪还下得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