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当家!”李四出来了,哆嗦着站在典霸面前,吓得手脚冰凉。
“你不是说我三弟就是这位少侠杀的吗!”
“是一个光头杀的,但他们肯定是同伙!我们被他打跑后半路就遭了那人黑手。”李四继续狡辩,因为现在所有同僚都把他当成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若开头真是他个人言语所造成的误会,怕是会死得很难看。
“哼,我之前要是想杀你们,你们能有机会出这个村子吗?”习善轻蔑道。
谎言在事实面前通常显得拙劣无力,事实胜于雄辩。
“你你你你”
典霸此时心里哪还不清楚谁是谁非,愤然丢出手中的半截砍刀,“噗!”地插进李四的脑门正中。
“噗通!”尸体仰面倒地,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骇然,死不瞑目。
可霸天寨其他人众则心中如释重负,因为只有李四死了,他们才能活。
大当家丢刀后单膝跪地,面色愧疚的朝着习善拱手致歉道:
“误会因此人而起,还望少侠赎罪。”
此时由不得典霸继续顾忌面子,只要能活下去,哪怕磕百八十个响头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记住我的话,没有下次。”习善俯视跪倒之人,淡然收刀,居高临下地开口。
“在下定当铭记于心!”典霸低头,话语斩钉截铁,看似谦卑,神色却隐于下方。
“滚吧,倒是挺会说话,我看你不如去考个功名。”
习善说完自典霸右侧走过,暖光下的少年虽衣物不整、脏兮破损,却别有一番风华恣意。而后方半跪之人则橘黄压背,正面前身完全隐没于影,如石雕般不敢妄动。
霸天寨众人见习善走来万分警惕,始终与其保持距离,前者每走一步,他们便跟着同时后挪。
直到少年游侠敲开了吱扭作响的破木门,所有人吊着的一口气才终于放下。
“还愣着干什么,走了!”半跪着的大当家起身喝道,旁边赶忙来人搀扶。
“等会儿,之前的几个也一起带走。”年轻煞星那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刺得他一个机灵,差点以为这祖宗变了主意要赶尽杀绝。
习善倒毫不在意典霸的反应,而是从院内将先前捆绑着的几人扔出,微笑着关上院门,眼神中的冰冷在闭门最后一刻才收敛不见。
隔着一道墙,乱糟糟的响动重现,只是没有一人胆敢说话。很快,蹄声接二连三的迅速远去,村中归于平静。
在门后仔细聆听的习善转过身,发现萧梦正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身后,俏脸微红,手中捧着干净的纱布。
“去屋里躺着,我帮你擦擦身体,包扎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习善说着便要抢夺纱布,却被后者早有预料地护在怀中。
“你都把我看光了,怎么,一个大男人反倒害羞起来了?”萧梦媚眼如丝,语气轻佻地挑衅道。
…
“得!我只脱上衣。”
没想到习善这么轻易答应,以为要费些功夫的萧梦被搞得措手不及,情场老手的她愣了一下,心口小鹿乱撞。
再看,那少年已经擦肩而过走进了屋子,背影转入门内。
她赶忙小跳着跟上,身上的红衣随着脚步起伏,好生欢快。
当琼鲲烛被点亮,屋门关闭,白光在窗上映出二人剪影。
坐在床边的女子将少年按在床上,浸湿的毛巾开始轻轻擦拭,但拿毛巾的手却不老实,总假装不小心地挠痒乱摸。后者羞愤的责怪声不时从屋内传出,与之合拍的,是银铃般的俏皮笑声。
终于一炷香后,后背的伤口清理包扎完毕,萧梦被赶了出来,留下习善独自包扎腿部的伤口。
今夜,说好给她的床被某人霸占了,女子要与相伊为伴。
可心里,从未有过的甜蜜将是萧梦入眠最好的引子。
好梦。
屋内的倒影吹灭白光,院中重归黑暗。而另一处地点,则燃起了满堂橘黄。
回到山寨的典霸将所有人召集至坐天堂,端坐高位的他看着左右手空空的两把椅子,心中的恐惧褪去,压抑的怒火爬上脸庞。
“把那个孙子的信息给老子散出去,让江湖知道他有把无坚不摧的蓬莱宝刀,还有独绝天下的武学秘术,得之,可享一县供奉,可同境以一敌十!
踏马的,老子搞不了你,总有人能要了你的命。
等你死了,嘿嘿,我让那全村的人陪葬!”
下首众人交头接耳,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当家,有些夸张了吧?”
“夸张?我看还不够夸张。”
典霸狞笑道,凶狠奸诈的目光看向门外的无尽黑暗。
随着他的视线前行,扶摇直上,是群星乱点的苍穹。在同一片夜空下,东南方有座催云城,那是荀天养的家乡。
入城是一道笔直的中央街道,可容三辆马车并行。现已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