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爷给的银票不少,宋知县的办事能力自然极强,没出半日,宋知县便将人带到了朱师爷面前。
宋知县深知南岭的民穷官富,南岭郡下各知县哪个不是富得流油!何况郡守大人,朱师爷既然是郡守府的师爷,其身份自然不一般,始安和周处两个郡下各县,谁人不知南岭郡守行事狠辣,是个惹不起的主;即便是朱师爷不送银票来,他也得给人把事情办妥了。
诚然,无利不起早,宋知县有银子入账,办起事儿来也‘得心应手’些。
宋知县晚间又命人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酒过三巡,将朱师爷伺候好了之后,隔日清晨才领着朱师爷往大牢去拿人。
广兴县衙大牢。
宋知县和朱师爷走在前面,身后随行四个侍卫,几人一起往大牢走,牢头见了是知县大人亲自带路,恭敬上前迎接。
众人行至靠内里的一间牢房处。
牢头对着两人恭敬抱拳道:“回大人,这里面就是画像上的老头子。听广口镇上的人说是个老疯子,常常偷吃别人家门口喂猪的潲水,疯疯癫癫的,喜欢抢别人的小孩子抱着玩,被镇子上的人殴打了无数次,拿着画像过去一问,镇子上的人都知道。”
牢里,文近春蓬头垢面,一身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活脱脱一个老叫花子,手脚皆被铁链锁着,正拿着牢里睡榻底下的干稻草咀嚼。
宋知县指了指牢里的文近春,对着朱师爷问道:“朱师爷,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朱师爷拿起手里的画像,仔细对比了一下,确认无疑,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招呼身后两个侍卫拿人。
牢头忙给打开牢门,朱师爷的两个侍卫进去栓了绳子,将文近春绑了出来。
文近春疯疯癫癫的吐了嘴里的稻草,转头就要咬其中一个侍卫。
那侍卫见状,反手把绳子套了上去,绳子直接从他张着的嘴上拉了过去,绷到其后背,打了个结,将文近春捆成了个‘粽子’,放倒之后,两人干脆将之抬了出去。
朱师爷皱了皱眉头,寻了一阵,结果是个疯乞丐,实在想不通自己老爷寻这老疯子何用?索性拉回去交差便是。
宋知县早已为朱师爷安排好了回程的马车,以及一辆驴板车,马车坐师爷,板车拉老疯子。
时至九月十三未时中刻。
此时的朱师爷陆路转水路已经赶回了观海城中。
城主府后衙。
杜文知正悠闲的在院子喝着下午茶,一个小厮奔了进来,躬身拜道:“禀老爷,朱师爷求见。”
杜文知斜靠着躺椅,摆了摆手,回道:“让他直接将人送佛隐别苑去。”
“是,老爷。”小厮正要起身出去。
杜文知忙招呼道:“慢着,回完话去把十二夫人叫过来,就说老爷我腿麻,让她过来给我捏捏。”
小厮闻言起身,领命去了。
城主府临苍湖一侧。
佛隐别苑。
朱师爷领着两个侍卫将人抬了过去,朱师爷轻叩佛隐别苑大门。
佛隐别苑修在城主府内,慧能除了习惯一身和尚行头打扮,门下并无僧人,伺候他的也是儿子大院里的小厮丫鬟,整个佛隐别苑也看上去确实是个寺庙,只是不可烧香,也不招纳僧人罢了。
一阵叩门之后,慧能一袭锦斓袈裟合十开了门。
“见过慧能禅师。”朱师爷合十行礼,观海城谁人不知眼前老和尚就是郡守他爹,朱师爷自然恭恭敬敬的。
慧能合十回道:“阿弥陀佛。”
朱师爷指了指地上绑着的文近春,对着慧能道:“慧能禅师,这是老爷让我们送过来的人。”
慧能轻迈步子走了出去,至文近春近前,蹲下身去,撩开文近春散乱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吩咐两个侍卫道:“把人抬大殿里去。”
两个侍卫急忙将人抬到了慧能的佛隐别苑大殿前。
慧能伸手在文近春胸前‘云门’‘气户’两处大穴点了两下,随即道:“松绑。”
两个侍卫见状,立即松绑。
文近春被封住了要穴不能动弹,加上长时间的捆绑,嘴巴也张着,口水流了一脸,松绑之后,他身子虽动弹不得,可嘴能活动了。
“嘿嘿,秃驴,老秃驴,噗噗噗.....”文近春瞅着慧能嚷嚷之后,一边颤动嘴皮子学小孩子喷口水。
慧能见他腌臜,伸手又在他脖子上点了他的哑穴。
慧能随即对着朱师爷几人摆了摆手,“下去吧。”
朱师爷和两个侍卫领命,躬身行礼之后,这才转身出去了。
慧能看着地上躺着的干瘦老头子,缓缓伸手给文近春把了把脉,又观他眼鼻口舌之后,皱眉自顾自喃喃嘀咕道:“真气涣散凌乱,内力所剩无几,多处经脉不是堵塞就是损伤严重,文老哥,怎地会落得这般模样...哎...好在还给你留了条命。”
慧能说完之后,嘴角挂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