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大乱,但现在一个月快要过去了,似乎京师那边很是稳得起。
特别是在牛继宗和孙绍祖在攻占了大半个山东之后,居然还是没能撼动京畿的局面,这就太让人吃惊了。
现在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显示,朝廷不惜调动了三边四镇的西北军精锐东来,另外又在积极从蓟镇和山西镇中抽调精锐组建了北线军团,这样从一西一北两个方向形成夹击之势,虽然这还只是一个趋势,但是一旦形成了夹击合围,那山东就危险了。
宣府军和大同军能抵挡得住这十多万大军的进攻?特别那是在山东,不是在江南,如果没有运河的补给,阎鸣祥可不认为牛继宗和孙绍祖能在山东站稳脚跟。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要一战之后才能清楚,如果牛继宗和孙绍祖能击败朝廷大军,那么山东局面能够维系,而京畿局面可能就会顿时倒转,现在的京畿局面更多的还是建立在民众认为朝廷大军能够轻松击败宣府军和大同军收复山东的预期之上的,一旦这个预期反转,那就完全是两回事了,没有人会一条路走到黑。
“那最终南京这边会怎么做?”阎鸣祥再问道。
“估计还得要给,贾敬在犟还能犟得过汤宾尹?真要惹恼了陈继先,断了山东那边补给,牛继宗和孙绍先还不得闹翻天,万一影响到山东大局,那岂不是给朝廷送助力么?”贾雨村叹了一口气。
“可南京户部不是拿不出来银子了么?”阎鸣祥摩挲着下颌,“贾敬又变不出银子来。”
“变不出那就加赋税或者朝扬州盐商、宁波海商借呗,还能怎么着?”贾雨村冷笑。
“那岂不是要让这些盐商、海商还有那些士绅跳脚了?”阎鸣祥有些怔忡地道:“当初江南士绅之所以对朝廷不满,不就是因为觉得朝廷赋税太重么?现在南京这又同样重演,那”
“呵呵,那就没办法了,也许打赢了朝廷就会好些吧,现在么,也只能忍受了。”贾雨村皮笑肉不笑,他就是湖州人,只不过是穷苦人出身,素来对自己家乡那些士绅不感冒,深知自己家乡那些士绅的德性。
“就没想过向海通银庄在金陵、扬州和苏州的分号借银子?”阎鸣祥也想到了这一点,“听说朝廷那边都在向海通银庄借银子,南京这边不会想不到吧?”
“肯定想过,但是海通银庄总号在京师,大额度借贷要经过京师,而分号都只有少量存银,多是用票据流动,你找谁借?”贾雨村觉得这可能会是朝廷获得胜利的关键。
朝廷可以源源不断地向海通银庄借银子,可以以赋税作抵押,但是南京这边去找海通银庄这边分号,得到的回答却是十万两以下可以,但超过十万两,就需要京师总号批准,可十万两对偌大一个南京朝廷来说是杯水车薪,意义不大。
“现在南京号、扬州号、苏州号这些海通银庄分号据说存银都不超过八万两,因为按照海通银庄的规矩,大额提现需要提前预约,比如一万两需要提前一天,三万两需要三天,五万两需要十天,十万两以上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所以朝廷便是想打什么主意,都难以得逞,为一二十万两银子作这等事情,也要考虑划算不划算,要知道这海通银庄最大的一群股东就是皇室宗亲,就算是义忠亲王日后登基,也不可能不认这些亲戚们了吧?”
贾雨村的解释终于让阎鸣祥明白过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怪这海通银庄要选皇室宗亲作为股东,却还有这样一个妙用,端的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