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羽毛太鲜艳靓丽,而骨头又太硬,大山是关不住的。”
这是许多年前,韩老工程师在关乎韩梅未来的家庭大会上的慨叹,韩烟池如今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她是韩老太太最忠实的拥护者,坚决阻挠韩梅与沈俊发那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可惜,老工程师在事业上大有作为、说一不二,在家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没有家庭决策权。
那段日子,已步入婚姻殿堂的韩烟池,天天回家参与韩梅的批斗大会。他的未婚夫可是众多家庭羡慕神往的青年才俊,背景深厚,还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商贸公司,可谓财力雄厚意气风发。她背地里没少给傻乎乎的韩梅做思想工作,可依然不能改变韩梅的初衷。所以,在韩梅这只凤凰飞进贾国村后,为了顾及自己阔太太的面子,她几乎没有在人前提及过自己的妹妹,毕竟有辱门楣、给家庭抹黑。
她在赶来参加沈家乔迁之喜的路上,还和杨智林抱怨,为晚上睡觉的地方忧心忡忡,毕竟那次来探望大病中的韩梅,那三间低矮昏暗的老瓦房给她留下了贫穷落后的深刻印象,老鼠经常在房梁上打架。
等他们驱车驶入贾国村,便被偷天换日般焕然一新的村容村貌吓得咂舌:到处都是新式楼房,其中不乏几栋让人耳目一新的小洋楼——屋顶黄色琉璃瓦,墙贴蓝白小瓷砖;朱红的围墙,院里花草繁茂;洁白的水泥路如蛛网般联通各家各户。
杨智林还以为走错了地方,这些年,他也下乡游玩过几趟,如此兴旺的村落简直凤毛麟角,和印象中的贾国村有着云泥之别。等他在路边找到一户人家问路,在花池里拔草的老篾匠丢下活计热情的招呼了他。记忆力旺盛的老篾匠从车窗里一眼就认出了韩烟池,谁叫她和韩梅是一个妈生的呢——因血脉相连,神态样貌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况且,在韩梅大病期间,韩烟池的富太太模样早就刻进村民的记忆中。
“那就是俊发的新房子!”老篾匠在前面引路,指着那幢被视为贾国村地标的大楼骄傲的说道。“这些年,难为俊发给大家谋了出路,日子才过得欢喜起来!”
好心的老篾匠让出自家的院子给杨智停放豪车,大门一锁就领着韩烟池一家直奔沈家大院,因为前来贺喜的香车宝马早就把道路沾满了,沈家门前更是豪车云集,早就没有位置了。
一路上,杨智林客客气气的倾听着老篾匠对沈家兄弟和韩梅的赞美。而刚参加完高考的娇子杨云涛,对此却颇有微词,几次出言打断老篾匠的溢美之词。结果惹得杨智林大为光火,狠狠地瞪了几眼才让这个嫩头青闭嘴。
他这个儿子从小被娇惯出一副太子爷脾气,简直和他有得一拼——如果不是从儿子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是如此讨厌。
反倒是小女杨丹,尽得韩老爷子的真传,不仅从韩烟池那里继承了美貌,生的端庄漂亮,还继承了老工程师家族的智慧——学习从未让他花费过一点心思。虽然有些时候行事如他一般霸道,但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这世界,你不主动去争取,很快就会被排挤出圈子。
杨云涛原本打算开着他老爹的豪车直奔沈家,好好炫耀一番,一看是要步行,心里就发堵;想在老篾匠那里找点优越感,又被他老子瞪了几眼,心里更是不爽。还好,挽着韩烟池拖在后面欣赏村中美景的朱丹,指着路边上几辆城里都少见的跑车让杨云涛自个看,才暂时压住这位太子爷的怒火——他是个简单明了的人,压不住的人和势力,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做朋友。
韩烟池远远看见沈家新居时就有点惊讶,明显要比他们家的大别墅规模宏大。等真正身临其境时,却又是另一番繁华的景象,简直堪称壮丽奢华,那吃惊的样子和韩老太太初见沈府时简直一模一样:
高大宽敞的院门如昂首挺立的凤凰,火红色的围墙如敞开的翅膀扇出去很远,金黄的竹林佛如靓丽的羽毛随风舞动。才进院里,一栋五层的高楼拔地而起,两栋三层的小别墅居前左右护卫,屋顶镶嵌金黄琉璃瓦,墙面清一色仿古大理石,窗户一律全景大玻璃;金蟾吐水小喷泉,大理石铺地面;庭院里牡丹一片,争奇斗艳;青松苍柏招财枝,桂花寒梅吐新妆;再一看房后的小山,青松成林,花草争艳;山脊上石梯绕凉亭,山茶望松柏。再看这人群,真是人捧财源聚,一笑金满堂。
被热情的沈俊发、韩梅和一众亲侄围着迎进家里,韩烟池又被宽敞气派的大厅惹得羡慕不已,当真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客厅金碧生辉,沈轻霞的大钢琴更是显得格调高雅;餐厅宽敞大气,连隔厨木窗都精雕细刻。
在仔细观赏了沈府之后,韩烟池心底也有些嫉妒起妹妹来。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不会图一时口舌之快,将陈年往事翻出来证明自己当初的愚蠢。所以,她所表现出的尽是溢美之词。
因为当初,她也不是很满意还是他未婚夫的杨智林,长像并非出类拔萃,和他理想中的白马王子相去甚远。再看看而今在人群中央容